第二十四章 续谈在塞维亚城创立加尔默罗的圣若瑟隐修院。
那时,我说,这位硕士神父,热罗尼莫•古岚清会士,来贝雅斯看我,我们从未谋面,虽然我极渴望会见他;是的,我们有时信件往返。当我获悉他在这里,令我感到欣喜至极,因为一些对他很好的传闻,使我非常渴望会见他。然而,当我开始与他交谈,我的喜乐非常非常的大,因为,按照他之令我满意,我觉得那些对我称赞他的人,其实是不认识他的。
由于那时我是这么劳累,在会见他时,彷佛是上主显示给我,经由他,必会临于我们的福分;因此,在那几天里,我受到无比的安慰和满足,真的连我也对自己感到惊奇。那时,他的代理职权尚未超出安大路西亚的范围,不过,当他在贝雅斯时,教廷大使召见他,要他照管卡斯提会省的赤足加尔默罗男、女会士。我的心灵万分喜乐,在那些日子里,无论如何感谢我们的上主,我的感恩总是不够,除了谢恩,我也不愿做其他的事。
在此期间,送来了卡拉瓦卡的建院许可证书,但却与我要求的宗旨不符;因此,必须再呈送到宫廷,因为我已写信给那些建院恩人,如果缺少某项特殊的申请,绝不可建院,所以,必须再呈请宫廷。要在那里等这么久,使我觉得相当难受,我想要返回卡斯提,然而,由于热罗尼莫会士神父在那里,那修院属他管理,他是整个卡斯提会省的代理 (省会长),没有他的许可,什么都不能做;所以我和他谈这事。
他认为,一旦我离开,卡拉瓦卡的建院也会不了了之,同时,去塞维亚建院,则是献给天主的很大服事,他认为这是非常容易的事,因为已经有些人向他这么请求,他们非常能干又很富有,马上就会有房子;还有,塞维亚的总主教这么恩待本修会,他相信,在那里建院,会献给天主很大的服事;于是,他安排去卡拉瓦卡的院长和修女,转往塞维亚。我,虽然极力推辞,不要在安大路西亚建立我们的隐修院(当我去贝雅斯时,如果我知道是在安大路西亚省,我是绝不会去的,错在这地方还不到安大路西亚,我相信大约相差四、五里格,不过,修会的会省却是属于安大路西亚),由于我看到那是长上的决定,我立刻顺从(这个恩惠是我们的上主赐给我的,认为长上在一切事上是对的),虽然我已经决定要建立另一座新院,甚至也有一些非常重大的理由,不要去塞维亚。
立刻着手准备上路,因为天气开始酷热起来,宗座代理古岚清神父,那时正蒙教廷大使召见,我们动身前往塞维亚,我的好友伴是:胡利安•亚味拉神父、安东尼奥.凯堂及一位赤足会士,陪伴我们上路。我们乘坐在遮蔽得很好的马车上,这是我们旅行的模式,当我们住进旅店时,我们修女住在一个房间,无论那房间好或不好,只要有就住进,有位修女在门口处,接收我们需要的物品,甚至和我们同来的友伴,也不许进人房间内。
虽然我们快速赶路,抵达塞维亚时,已是圣三主日前的星期四,一路上受尽猛烈的酷暑;因为,虽然没有在午休时间行路,修女们,我对妳们说,由于阳光直射马车,进到马车内,彷佛进人炼狱一般。有时我想的是在地狱里,有时则认为是做了些什么,为天主而忍受,路途中,那些修女满怀高兴和喜乐。因为和我同行的六位修女是这样的修女,我觉得,我敢和她们一起去土耳其人的地方,而且,她们是刚毅的,或者,更好说,我们的上主赋予她们刚毅,愿意为祂受苦,因为这是她们的渴望,也是谈话的主题,她们是祈祷和克苦的精修者,由于她们必须留守在这么远的地方,我尽力安排的修女,是我认为最适当的人选。按照将遭遇的艰难,这一切是必须的;是有一些困难,也有最艰难的困境,但我不加以述说,因为可能涉及某人。
圣神降临前,有一天,天主给她们一个相当大的磨难,就是我发了高烧。我相信她们对天主的呼喊,足以使我的病况不再恶化;发这样的高烧,不继续恶化,是我一辈子从未有过的事。事情是这样的,我好像在昏睡,不省人事。她们把水洒在我的脸上,可是太阳这么织热,所以也得不到什么清凉。
我不想对妳们略而不谈,在此困境中,我们居住的坏旅店:给我们的是一间空无片瓦的小房间,没有窗子,如果把门打开,房间内满是阳光。要知道,那里的阳光可不像在卡斯提,是极累人的。她们让我躺在一张床上,我觉得,更好是把我放在地面上.,因为这个床到处凹凸不平,我不知怎能躺在上面,因为彷佛在尖锐的石头上,生病真是不得了的事啊!健康时,样样都容易忍受。最后,我决定,更好是我起身,我们离开那里,我觉得在田野忍受太阳,比在那个小房间里更好。
处在地狱中的可怜人,会是何等光景呢?他们的处境必是永远不变!虽然接踵而至的磨难,看来好像有些减轻。临于我的遭遇是,在某处有个非常强烈的痛苦,然而在别处,又遭逢另一个这么大的痛苦,我觉得好像因改变而减轻这里就是像这样。按我所记得的,看到自己生病,我并不觉得痛苦;修女们忍受的痛苦远超过我。应是上主的保佑,我发的高烧没有持续到次日。
之前不久,我不知道是不是两天前,我们碰到另一件事,使我们陷于窘境,那时我们正乘船渡过瓜达尔几微河;到了马车要过河时,不可能用绳索直接过河,必须在河中转弯,虽然用绳索转弯,多少也有些帮助;然而,不巧的是绳索松脱,或是说,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带马车的小船,既没有绳索,也没有桨。看到渡船夫如此焦急,我对他深感同情,远超过对危险的挂虑。我们在祈祷。其他的人则是高声喊叫。
正好有个绅士,他在附近的城堡上望见我们,深表同情,派人来帮助,因为在那时,绳索还不是完全松脱,我们的兄弟正用尽全力,拉住绳索;但是,水的冲力这么猛烈,有的人竟然扑倒在地上。渡船夫的一个儿子,实在引起我深切的虔敬之情,使我永远难忘;我看他大约是十或十一岁,由于看见爸爸在困苦中,他那样辛劳地工作,这使我赞美我们的上主。然而,至尊陛下总是以怜悯给予磨难,这里就是这样;这只小船恰好搁浅在沙地上,那是一处水不多的地方,因此能予以补救。因为夜晚已到,如果不是有城堡来的人带领,我们真不知要如何继续上路。
我并没有想要叙述这些事,因为这是一些不甚重要的事,我已说了相当多路上不好的遭遇。我之详述这事,是受人的坚持请求。
对我而言,比所说的这些还要大的磨难是,圣神降临节后的第二天发生的。我们赶在早晨抵达哥多华,去望弥撒而不会被人看见。为了更独修,于是带我们到过桥那边的一座圣堂。当我们要过桥时,马车需要有地方官发给的通行证才能通过。在这里等了两个多小时,因为地方官还没有起床,也吸引了许多人过来,想要知道谁来到这里。我们对这事并不在意,因为马车遮掩得很好,他们不能看见什么。
通行证终于到了,我们的马车却通不过桥门,必须锯掉它们,或说,我不知道是什么,这样,又用了一段时间。最后,我们抵达圣堂,胡利安.亚味拉神父主持弥撒,圣堂内充满了人:因为,这圣堂是奉献给圣神的,我们却不知道这事,所以,举行的是极隆重的庆节,也有证道。
当我看见这样,觉得非常难过,我认为,还是我们离开,不要望弥撒,比进去当中,引来这么多的骚动要好得多了。胡利安•亚味拉神父却不以为然,由于他是神学家,我们都得顺从他的意见;其他的同伴或许会顺从我的主意,那可能是个不好的意见,虽然我不知道,是否我只信赖自己的看法。我们在圣堂的附近下马车,虽然如此,没有人能看得见我们的面容,因为我们的脸上经常戴着大纱,看见我们戴着大纱,穿着白色粗羊毛斗篷,还有脚上穿着麻绳编织的凉鞋,这些已足够引起骚动,真的就是这样一团骚乱。必是这惊吓使得我的高烧完全退去;的确,这对我和所有的人,都是好大的惊吓。
开始进入圣堂时,一位友善的好人走近我,帮助我们隔开人群。我恳求他带我们到一间祈祷室。他这么做了,且把祈祷室的门关上,陪伴我们,直到我们离开圣堂。不多几天后,他来塞维亚,对我们修会的一位神父说,为了所做的那件好事,他觉得天主赏报了他,使他得到,或说给他,一大笔资产,这是他早已忘记的。
女儿们,我对妳们说,虽然妳们可能认为这算不了什么,对我来说,却是曾经历的糟糕时刻之一,因为人群的喧闹,彷佛是一群斗牛进入圣堂。所以,我等不及要离开那地方;由于附近没有可午休的地方,我们在一座桥下休息。
我们到达塞维亚,来到玛利安诺神父为我们租好的房子,这是他已经告知的事,我想一切都已办妥:因为,如我说的,总主教多么恩待赤足会士,他有时写信给我,表示对我疼爱有加。但这都不足以使我避免相当大的磨难,因为是天主愿意如此的。总主教非常反对建立守贫的女隐修院,他是有道理的。这是难处,或更好说,为完成建院的工作,是益处;因为,如果在上路之前,对总主教说了这事,我肯定他不会同意。因为代理神父和玛利安诺神父(我的来到也带给他极大欣喜)确定至极,由于我的来到,他们为总主教做了极大的服务,所以,之前并没有对他说这事;如我说的,想到要是他们这么做,可能会犯下许多的错误。因为在建立其他的隐修院时,我首先谋求的是当地主教的许可,如神圣大公会议所命令的;这里,我们不只认为总主教一定给许可,如我说的,还认定是给他的一个大服事,也真是这样,不过,这是后来才应验的;没有一次的建院,上主愿意我没有许多的艰难:有时是这样,有时是那样。
那么,来到房子那里,如我所说,是他们为我们租来的,我想立刻取得那房子,如我惯常所做的,为使我们能诵念神圣的日课。玛利安诺神父开始拖拖拉拉,因为他在那里,由于不要我难过,不想全盘告诉我。可是,他又没有足够的理由,于是我明白困难的所在,就是还没有给许可:他这么对我说,建立有基金的隐修院,他认为是很好的,或其他像这样的事,我已记不得了。最后,他告诉我,总主教不喜欢给予女隐修院许可,自从他当主教以来,不曾给过一个许可,他在这里及哥多华已有许多年,他是天主的大好忠仆;尤其是守贫的隐修院,他不会给许可的。
这就是说不得建立隐修院:其一,在塞维亚城市建立有基金的修院,我会觉得很不好,即使我能这么做;因为,建立有定期收入的修院,都是在小地方,在那些地方,或是不建院,不然就是要有年金,因为不这么做,无法维持生计。其二,因为旅途的花费已使我们身无分文,也没有多带什么,只身上穿的衣服,及一些长内衣和头纱,还有一路上,遮盖马车,及在车内的舒适用物。为使那些陪我们同来的人回去,还得向人借钱;在那里,安东尼奥•凯堂有个朋友借钱给他。为了安置房子,玛利安诺神父到处张罗;而房子并不是我们的。所以,这是不可能的事。
由于我所说的这位神父坚持不懈的请求,我们得到许可,在荣福圣三节举行弥撒,这是首祭弥撒,但有话传来说,不许敲钟,也不许设置钟,虽然我们已把钟安装好了。我们就这样过了十五天多,如果不是为了代理神父和玛利安诺神父,我知道,我一定会和修女们返回,不会有丝毫的难过,回去贝雅斯准备建立卡拉瓦卡修院。在那些日子还遭遇好多事情,由于我的记性不好,已记不得了,但我相信这有一个多月的时间。现在离去,比刚来时就离去,情况更加为难,因为隐修院的事已广为人知。玛利安诺神父绝不许我写信给总主教,他自己逐步地软化总主教,也使用代理神父的马德里来信劝服他。
至于我,倒是有一件事,使我心平气和,也不会有很多的后悔,那就是:有总主教的许可,可以举行弥撒,及我们常能在经堂内诵念神圣的日课。总主教也派来使者探望,并对我说,他希望很快看见我,举行首祭弥撒时,也派一位他的助理来主祭;因此,我清楚看出来,除了使我难过,是不会怎样的。虽然如此,我觉得难过的理由,不是为我自己,也不是为我的修女们,而是为了代理神父:由于是他命令我来的,如果有什么不幸发生,他会非常痛苦,而且痛苦至极,他有好多的理由为此难过。
在这时,非赤足的神父也来询问,建院的准许从何而来。我给他们看许可的证书,是我们至可敬总会长神父给的。这使他们平静下来,然而,如果他们获知总主教所做的,我相信这仍不足够;不过,无人知道这事,大家反而相信,总主教非常喜爱又满意。天主保佑,总主教终于来看我们。我告诉他,他对我们所造成的伤害。最后,他对我说,按照我所愿意的方式,继续发展已有的隐修院。从那时起,经常恩待我们,在一切事上供应和优惠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