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在哈拉新镇建院
塞维亚建院完成后,四年多停止建院的工作。理由是,极大的迫害开始强烈地打撃赤足男会士和隐修女,虽然之前已有好多的迫害,但都没有这么极端,几乎完全将之毁灭。这清楚地显示出,魔鬼对此神圣开始的感受,此乃我们的上主所开始,是祂的工程,所以会有所进展。赤足男会士受尽百般的痛苦,尤其是长上们,几乎全来自非赤足神父们的严重假见证和反对。
这些神父这样地传报给我们至可敬总会长神父,致使非常圣善的他,曾经许可建立所有的隐修院(亚味拉的圣若瑟隐院除外,那是第一座,其建院得到教宗的恩准),被迫强烈地反对赤足男会院的拓展,至于修女的隐修院,他总是非常恩待。虽然我没有帮助建立男会院,他却对我深感不悦,这是我建立这些隐修院中,所经历的最大磨难,即使我曾遭受的磨难很多。因为放弃帮助进展中的建院工作,从中我清楚看出,建院是服事上主,也是扩展我们的修会,那些极博学者,即我向之告解与讨教的神师们,不同意我放弃,然而,与我长上的明显意愿相左,对我彷佛是个死亡。因为,除了对他应有的服从之外,我温情万分地爱他,而且有许多的理由服从他。事实是,虽然我愿意在服从上取悦他,我却不能,因为有宗座视察员,我必须服从他们。
一位圣善的教廷大使逝世,他是非常鼓励德行的人,也因此珍视赤足修会。另外来了一位大使,彷佛是天主派他来的,为了在痛苦中锻炼我们。他是教宗的一位远亲,必是天主的仆人,但是他却开始非常偏爱非赤足的会士;赞同他们所提供有关我们的信息,不许这些创始的修院继续进展,坚决确信,这么做是件好事,因此,他开始采取行动,严厉至极,谴责他认为可能抗拒他的那些人,加以监禁、驱逐。
最受苦的人有:安道.耶稣会士神父,他是开始首座赤足男会院的人;热罗尼莫.古岚清会士神父,前教廷大使任命他担任宗座视察员,视察非赤足的会士,新大使对他极其不悦;对玛利安诺•圣贝尼多神父亦然。关于这些神父,在前述的建院记中,我已述说过;对待其他的会士,较重要的人科以补赎,虽然不是那么严厉。新大使对这些人发出许多谴责,严禁他们进行任何事。
显然可知,这一切全来自天主,也是至尊陛下许可的,是为了更大的益处,同时更加彰显这些神父的德行,如事实所发生的。
新大使指派一位非赤足的神父,视察我们隐修女和男会士的修院;这样,要是他抓住什么他想要的,我们将陷人极大的困境。因此,我们遭受极大的艰苦,需要更会述说的人来写这些事•,我只不过轻描淡写而已,为使后来的隐修女知道,她们有多大的责任在全德上不断精进,她们之享有平安顺利,系因现在这些人付出的浩大代价;隐修女中有几位,在这些严重的假见证期间,受苦良多,使我心疼不已,远超过亲受其苦,但我受这苦反而极其欣悦。我认为,我是这场暴风雨的全部起因,如果把我丢入海中,如同对待约纳那样,暴风雨就会平息。
愿爱真理的天主受赞美!这事的进展是这样的,我们的天主教国王,斐理伯先生,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获悉赤足修会的生活和修道方式,主动伸手恩待我们,他不愿教廷大使单独审判我们的案子,而给他四位同伴,都是重要人物,其中三位是修会会士,目的在于详察我们所受的判决。他们中有位大师神父是伯铎•斐南德斯会士,是位生活圣善的人,博学精深。他曾担任宗座代表,又是卡斯提省非赤足神父们的视察员,我们赤足会也曾经隶属于他,他清楚知道两者如何生活的真相;我们全部的渴望,无非是明察事实真相。就这样,当我看见国王任命了他,致使事情得以完结,由于天主的慈悲,事实如此。但愿中悦至尊陛下,这一切全是为了祂的荣耀和光荣。
虽然有许多尊贵人士及主教,很快向教廷大使报告事实,如果不是国王的介入,这一切的帮助并不多。
修女们,我们全都身负重任,要常常在我们的祈祷中,把国王和帮助这事件的人们交托给我们的上主;此乃祂的事件,也是我们童贞圣母的事件,我热切地请求妳们这么做。
修女们,妳们能想象得到,建立修院的机会是多么难得!我们全都专注于不断的祈祷和补赎,为使天主助长已建立的修院,如果这么做是为了服事祂。
这些大磨难开始时(这么简略地述说这些磨难,妳们会觉得没什么,然而,这么长久的遭难,所受的苦是很大的),我在托利多,一五七六年,我从塞维亚新隐院来到那里。有位哈拉新镇的神职带了些信来给我,是该镇的议会写来的。他来和我交涉,请求接纳已有九位女子的修道院,在镇上,有个奉献给荣福圣安纳的小堂,接连小堂有间隐所,她们住进里面,共度隐修生活。已有几年,她们度着非常收心和圣善的生活,所有的镇民都自愿尽力实现她们的渴望,就是成为隐修女。写信给我的还有一位博士,是该地的神父,名叫奥斯定.艾维亚斯,是博学又有圣德的人。由于他的圣德,促使他尽所能地帮助这个神圣的工作。
我认为,为了以下的理由,不宜接纳:第一,因为有这么多女子,我觉得事情会很困难,她们已有自己习惯的生活方式,适应我们的生活会很困难。第二,她们没有什么能维持生活,当地居民仅一千多,不足以靠他们的捐助生活;虽然镇议会要捐助供养她们,我不认为可以持久。第三,她们没有房子。第四,距离我们其他的隐修院很远。第五,虽然我听说她们非常好,由于没见过面,我不能确知,她们是否具有我们隐修院所要的资质;于是,我决定完全予以辞退。
这么做之前,我愿先和我的告解神师谈谈,他就是贝拉斯克斯博士,是托利多的座堂参议和教授,非常博学又有德行的人,他现在是奥斯玛的主教;这是我一向的习惯,做事不一意孤行,除非先请教类似这样的人。他看了这些信,也明白此事,对我说,不要予以辞退,要好好地答复;因为在同一件事上,天主把这么多颗心连结在一起,可见天主必会从中得到事奉。于是我就这么做,既不完全接受,也没有辞退。他们的请求继续不断,找人来向我求情,持续直到一五八0年,我则始终认为接受是件蠢事。当我回答时,从未给予完全拒绝的回复。
正在此时,安道.耶稣神父在索柯诺圣母修道院的流放期届满,那里距离新镇三里格,他去那地宣道。这座修道院的现任院长佳播.圣母升天会士神父,是见识极为广博的人,也是天主的忠仆,常常到那地方,他和安道神父都是艾维亚斯博士的朋友,他们开始和这些圣善的修女交往。他们不但热爱修女们的德行,也被镇民和这位博士说服,把这事当作自己的,于是开始非常努力地写信来说服我。我那时在马拉岗的圣若瑟隐修院,因为距离新镇有二十六多里格,这位院长神父来和我谈关于建院的事,对我讲述如何着手进行,及建院之后,艾维亚斯博士会如何定期给予三百达喀尔,这是从他的收人中拨出的;这样就可以获得罗马颁赐的批准。
我觉得这事很不确定,因为我认为,一旦建院之后就会失效;由于修女的人数很少,就会以为她们是绰绰有余的。因此,我对院长神父述说许多理由,为使他看出不宜这么做,我想已足够说服他了,我又说,他和安道会士神父都要细察这事,我将之留给他们的良心,我认为,凭着我对他们说的话,足以打消建院之事。
他走了之后,我深思他多么热爱建立这修院,必会说服我们现在的长上,即安赫•萨拉察大师会士,接受这修院;我急忙写信,请求他不要给这个许可,告诉他理由;后来他给我的来信表示,如果我不认为好,他就不愿给予许可。
一个半月过去了,或许更久。当我想已经阻止了这事,一位使者送来镇议会的信,表示要负责供应隐修院,不使缺乏所需,还有艾维亚斯博士也承诺实行对我所说过的,以及这两位可敬神父非常热切的来信。我非常害怕接纳这么多的修女,我认为她们必会结成党派,反对新加入的修女,如通常发生的;再者,我也看不出修女们维生的稳妥方法,因为他们的奉献并不够,我觉得自己十分徨惑。后来我明白了,我的不安是来自魔鬼,虽然上主赐给我勇气,那时我还是这么怯懦,竟至好像我一点也不信赖天主。不过到最后,这些蒙福灵魂的祈祷远胜过我。
有一天,领完圣体后,我把这事交托给天主,如我常常做的,先前我给他们好意的回答,是因为害怕可能阻碍某些灵魂的益处(我的渴望总是成为某种中介,使上主受赞美,让更多的人服事祂),至尊陛下严厉地责备我,对我说,妳用什么金银财宝来建院,直到现在建立了已有的隐修院?又说,我不该迟疑接纳这个会院,因为这会给祂很大的服事,也有益于灵魂。
由于这些话这么强有力,不只理智了解,也光照理智,使之明白事实,且备妥意志,渴望付诸实行,发生于我的就是如此;我不只乐于接纳这修院,也自认有过,拖延这么久,又十分执着于人的理由,虽然我已看见,至尊陛下为这个圣修会所做的,是这么超越这些理由。
一旦决定接纳这个建院,我认为,去和留在那里的修女们一起,是必须的,因为有许多呈现于我的事,虽然本性上深觉不愿,由于来到马拉岗时,身患重病,我常是这样。不过,念及此乃服事我们的上主,我写信给长上,请他命令我做他认为最好的事,他送来建院的恩准证书,命令我亲自前往,带领我所中意的修女同去,这使我十分挂心,因为她们必须和已住在那里的修女们同处。我热切地向我们的上主祈求这事,从托利多的圣若瑟隐修院,我找出两位,一位当院长;马拉岗两位,一位当副院长。由于我们向至尊陛下发出这么多的恳求,事情进展得很好,对我而言,并非小事;因为在只有我们自己开始的隐修院,一切都适应得很好。
安道.耶稣会士神父和佳播•圣母升天会士院长神父来接我们,担保镇议会供应一切,我们离开马拉岗,时为一五八0年一一月十四日,四旬期前的星期六。天主保佑,气候好得很,使我这么健康,好像从来没有生过病;我感到惊奇,也深思细想,当我们明白是在事奉上主时,不理会我们虚弱的体质,这是多么重要,无论摆在面前的反对是什么,天主是强有力的,祂能使弱者变强,病者健康。当祂不这么做时,忍受痛苦,对我们的灵魂是最好的,要把双目专注在祂的荣耀和光荣上,忘掉我们自己。生命与健康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要为这么伟大的国王和上主耗尽吗?修女们,请相信我,妳们如果这么做,绝不会走错路。
我承认自己的卑劣和软弱,常常使我害怕和怀疑;然而,我却一点都不记得,自从上主给了我赤足修会的会衣,及之前的几年,由于祂的仁慈,祂总未曾不赐给我恩惠,克胜这些诱惑,并纵身于我所知道对祂更大的事奉,无论是多么困难。我清楚明白,我一方面所做的很少,不过,天主所要的不外乎这个决心,好使祂能亲自完成一切。愿祂永远受赞美和颂扬,阿们。
我们必须到索柯诺圣母修道院,我已说过,那里离新镇有三里格,我们停留在那里,以告知镇上我们快到了,这是他们的安排,事事服从同来的这些神父,我认为是理所当然的。这会院位于荒无人迹又偏远的地方,十分令人怡悦;当我们靠近时,众会士出来,列队迎接他们的院长。由于他们是赤足的,身穿贫穷又粗糙的毛斗篷,引发我们极度的热心,也使我深受感动,我觉得,彷佛置身于修会圣父们兴盛的那个时期。在那荒野之地,他们宛如一丛白花,芬芳四溢。我确实相信,在天主前,他们正是这样,因为按我的看法,天主在此真实地备受事奉。
他们进入圣堂,咏唱<赞主诗〉,声音非常节制。其进口处是在地面下,好似进入一个洞穴,这代表我们会父厄里亚的山洞。确实,我满怀着内在的喜乐进入,也觉得在路途上费更多的时间,非常值得;虽然我深感遗憾,因为这位圣女已经逝世,我们的上主经由她建立了这座男会院,我不堪当看见她,虽然我非常渴望见到她。
在此说点有关她的生活,及我们的上主透过种种方法,愿意在此建立这个修院,我不认为是无益的闲事;她的事迹对附近地区的许多灵魂很有好处,如我听说的。看到这位圣女力行的补赎,我的修女们,愿妳们看出来,我们是多么落后,也愿妳们更努力事奉我们的上主;我们没有理由做得少,因为我们不是来自这么养尊处优和高贵的人家;虽然这并不重要,我说这事,是因为她拥有享福的生活,相称于她的地位,她出自卡多纳公爵的家室,所以被称为加大利纳•卡多纳女士®。自从和我通信几次后,她的签名常是「罪人」两个字。
关于她的一生,在上主赐给她这么崇高的恩宠上,写她传记的人会加以述说,尤其会详述许多应该说的。不过,如果妳们什么也没有听说,我就在这里说说,这是我从认识她,且值得信任的人听来的。
当这位圣女生活在非常尊贵的人士当中时,常常十分关心自己的灵魂,也常行补赎。她的渴望强烈地增加,切望去能单独享有天主,力行补赎,完全不受阻扰的地方。她向告解神师表明这事,但他们都不同意。因为现今的世界万分讲究谨慎,几乎忘掉天主赐予大恩的圣人和圣女们,他们在旷野里事奉祂;我一点也不惊奇,他们会视之为愚蠢。
然而,至尊陛下总是恩待怀有纯真渴望的人,使之能付诸实行,因天主的安排,她去向一位方济会的神父办告解,神父名为方济各•多雷斯会士,我非常熟识他,视他为圣人,许多年来,他在生活中怀着强烈的热心行补赎和祈祷,也遭受相当多的迫害。他必定清楚明白,对那努力领受主恩的人,天主所赐的恩宠是什么,于是神父告诉她,不要止步不前,要追随至尊陛下赐给她的圣召。我不知道是否所说的是这些话,不过,意思是这样的,她立即付诸实行。
她向在亚尔加拉的一位隐修士@坦诚直言,请求他带她走,不要把这事告诉任何人。他们来到了至今仍在的修道院,在那里,她找到了一个很小的洞穴,几乎容不下她。她就留在这里。她怀有的是何等的爱!她不担心有什么可吃的,或会遇到什么危险,或当她消失时,可能会有的坏名声。这圣善的灵魂是多么的陶醉!如此地沉醉其中,不使任何人阻碍她欢享她的净配。她又是多么的坚心定志!不再爱这个世界,因为她这样地逃避世上所有的满足!
修女们,让我们仔细思量这事,我们会看出来,她是怎样的一举而获全胜。因为,虽然妳们所做的并不亚于她,妳们进入这个圣修会,献给天主妳们的意志,又奉行这么持续不断的幽居退隐;但我不知道,我们中有些人,是不是没有失去这些开始时的热心,因我们的自爱,再度受缚于一些事物。愿至尊陛下保佑,不会是这样,而是,我们都仿效这位圣女,渴望逃避世界,我们能在内心深处,对世上万有都置诸度外。
关于她极严酷的生活,我曾听闻很多,所知道的一定只是最微小的部分。因为有这么多年,她处在那种独居中,怀着做补赎的极大渴望,又没有人加以约束,必是极猛烈地对待她的肉身。我要述说的是,有些人及托利多圣若瑟隐院的修女听到她亲自说的,她曾进入该修院探望她们,她平易近人,如同和自己的姊妹谈话一般,她和其他人谈话时亦然,因为她的单纯和谦虚必是卓越至极。就像确知自己是一无所有的人,没有丝毫的虚荣,欣喜地述说天主赐给她的恩惠,为使祂的圣名受赞美和颂扬。尚未达到这个境界的人,这么做是危险的事,因为至少,会显得是在自我称赞。然而,她的平易和圣善的单纯,必然已使她获释于此,因为从未听说有人指责她这个缺失。
她说,她在那洞穴住了八年,许多日子,她吃的是野地的草和根;因为,带她来的隐修士留给她三条面包,吃完之后,什么都没有了,直到遇见一位路过的小牧童。此后,这位牧童供应她面包和面粉,这就是她所吃的:用火烤些饼,再没有别的了;这饼,每三天做一次。这事非常确实,甚至连在那里的男会士都是证人,也因此,她变得非常衰弱。有时,当她和男会士谈建院的事时,他们给她吃沙丁鱼,或其他的东西®,对她不但没有好处,反而受害。就我所知,她从不喝酒。她的补赎是戴上很重的苦錬,时常持续两小时,或一个半小时。她穿的苦衣粗糙至极,有个人
留下来和她度过一夜,假装睡着了,看到她脱下血迹斑斑的苦衣,加以清洗。根据这位女士告诉我,所说的这些修女们说,魔鬼使她遭受的苦更多,牠们彷佛一群庞大的恶犬显现给她,跳在她的肩膀上,有时则显形如同蛇。但她一点都不怕牠们。
建好修院之后,她还是常常回去她的山洞,睡在那里,除了望弥撒,都留在山洞里。修院建好之前,她会去一座圣母赎虏会@的修道院望弥撒,有四分之一里格的路程,有时,她跪行而去。她的衣服是粗布做的,内里的长白衣是粗羊毛布做的,她的衣着方式,让人以为她是男人。
经过这些年在那里深藏独居后,上主愿意晓谕于人,人们开始非常崇敬她,竟致摆脱不了他们。她对每个人说话,都满怀慈善和爱。随着时间的推移,大批的人前来;那能和她说话的人,都感到珍贵。她为此疲惫不堪,说他们会致死她。那日子来临,整个田野几乎满是马车。当男会士住在那里之后,唯一的办法是,把她高高举起,降福群众,这样才能遣散他们。
在那洞穴住了八年后(现在的洞穴比较大,是因为去那里的人所做的),导致她极为病弱,她自认为快死了,而她在那洞穴中忍受一切病苦。
她开始盼望在那里建立一座男修院,这个渴望持续了一些时日,她却不知道可能来的是哪个修会;有一次,当她在基督苦像前祈祷时,这苦像是她随身带着的,我们的上主显示给她一件白斗篷,她明白了,那就是赤足加尔默罗修会,她从未听说,世界上有这样的修会。那时,只在两处建立了男会士的修院,即在曼色纳和巴斯特日纳。这事之后,她多方打听,获悉在巴斯特日纳有个男修院,在过去,她是爱伯琳公主的亲密好友,爱伯琳公主是路易.孔梅斯亲王的妻子,巴斯特日纳是属于亲王的领地,于是,她前往该地,设法获知如何建立这样的修院,此乃她热烈切望的。
到那里,在巴斯特日纳的修院中,在人们称为圣保禄的圣堂,领受我们圣母的会衣。虽然如此,她却没有当修女或誓发圣愿的意愿,因为上主带领她行走别的道路;她认为,如果发了服从愿,他们会除掉她的严酷修行和独居意愿。她接受我们加尔默罗圣母的会衣时,所有的男会士都在场。
玛利安诺神父也在场,在我们的《建院记》中,我曾提及他,他亲自告诉我,当下,他得到一个神魂超拔,或说出神,使他完全不在己内;处在像这样的情况,他看见许多死去的男会士和隐修女;有的被砍头,有的是手和脚被砍掉,如同殉道者,这就是这个神见中所指示的。他不是那种人,会说没有看见的事,他的心灵也不习惯有这些神魂超拔,因为天主并没有带领他走这条路。修女们,要向天主祈求,但愿这神见成真,在我们的时代,堪当看见这么大的好事,使我们成为殉道者。
从巴斯特日纳那里,这位卡多纳圣女开始谋求建立她的修院,为此,她返回宫廷,那原是她热切渴望离开的地方,对她而言,不是个小折磨,那地方,少不了对她的许多流言和磨难;因为,当她离开她的家,就无法保护自己免于人群。这发生在凡她所到之处。有的人剪她的会衣,有的则剪斗篷。她那时来到托利多,留在那里和修女们一起。所有的修女都对我肯定地说,她发出如圣髑般的味道,这么浓烈,连她留下来的会衣和腰带都有香味,因为她们给她别的,而拿走她的,这香味令人赞美我们的上主。她们愈靠近她时,芳香愈浓郁,这些衣服是这样的,由于天热,本该发出汗臭味,不但没有,反而芳香四溢。我知道,除非完全真实,她们是不会说的,也因此,留给她们深深的崇敬。
在宫廷和其他的地方,他们给予帮助,能够建立她的修院,一旦得到恩准证书,修院就建立了。圣堂建在她的洞穴处,偏旁则为她另造一个洞穴,其实是个墓穴,大部分的时间,她日夜留守在那里。但她并没有存留太久,在那里建院之后,她只活了大约五年半,由于她过着这么严酷修行的生活,还能活这么久,看来是超性的事。就我现在所记得的,她逝世于一五七七年。葬礼的举行隆重至极;因为,有位绅士名若望.雷翁会士,极崇敬她,安排葬礼无微不至。她现在暂时安葬在我们圣母的圣堂(圣母是她极其崇敬的),等到盖好比这更大的圣堂时,将会合宜地安置她的荣福遗体。
由于她的缘故,在这修院中,有着热烈的虔诚,彷佛她仍留在那里,也在那整个地方,尤其是看见那个独居处和洞穴,即她所居住的地方。有人对我作证说,在她决定建院之前,有那么多人来看她,使她疲惫不堪,深受折磨,于是她希望到别处,去那不会有人知道她的地方;她请人去找那位带她来此的隐修士,要他来带她去别的地方,然而,他已经死了。我们的上主不给她机会离开,因为祂已决定,要在那里建立我们圣母的这座会院;因为如我已说的 ,在那里,祂会得到很多的事奉。男会士有一切的生活所需,显然可见,他们很喜爱远离人群;尤其是院长,因为,天主也带他离开非常奢华的生活,穿上修会的会衣,并且以灵性的安慰,丰厚地赏报他。
院长很有爱德地对待我们。为了我们的建院,他们把圣堂内所有的东西都给了我们,因为这位圣女深受很多显贵的爱戴,圣堂内的圣物应有尽有。当我在那里时,非常有安慰,虽然也深觉羞愧,我仍持续觉得如此:因为我看到,在那里修行这么严酷补赎的这位,是像我一样的女子,而且由于她的出身,更是养尊处优,不像我是这么一个大罪人;在这方面,两者无法相比,从我们的上主,我得到许多各种方式的恩惠,由于我的大罪,我没有在地狱里,这已是极大的恩惠。单是渴望效法她,如果我能的话,我就感到有安慰,然而并不多;因为我的一生都在渴望中度过,做不出什么成果。愿天主的仁慈帮助我,经由祂的至圣圣子和我们的童贞圣母,我永远信赖祂,因着上主的良善,我身穿童贞圣母的会衣。
有一天,在那至圣的教堂,我刚刚领完圣体,有个很深的收心临于我,连同使我失去理智的一个休止。其中,这位圣女以理智的神见显现给我,那是充满荣福的身体,周围有天使。她对我说,不要感到疲累,反要努力向前迈进,建立这些新修院。我了解,虽然她没有表明这事,她正在天主面前帮助我。她还对我说了其他的事,但没有必要在此写出来。我非常有安慰,也满怀着工作的渴望。我仰望上主的良善,有像她这么好的祈祷帮助,我能稍稍事奉祂。
我的修女们,在此,妳们看看,这些磨难已经结束,她享有的荣福则是无穷无尽。现在,为爱我们的上主,让我们努力奋斗,追随我们的这位姊妹。要如同她一样,憎恶我们自己,我们将结束一生的旅程,因为很快就过去,一切都将告终。
四旬期第一主日,我们抵达哈拉的新镇,就是圣伯铎宗座庆日的前夕,圣芭芭西安大弥撒时,供奉至圣圣体于荣福圣安纳的圣堂。镇议会和其他的人,以及艾维亚斯博士,全都出来迎接我们,我们在镇上的圣堂下马车,那里离圣安纳堂相当远。全镇兴高釆烈,使我非常有安慰,看见他们充满愉悦,接纳我们至圣荣福圣母的修会。我们听见远处传来的钟声。进入圣堂,他们开始唱〈赞主诗〉,有风琴伴奏的圣咏团唱一段,风琴独奏另一段。结束后,他们把至圣圣体供奉在可移动的平台上,圣母的态像放在另一平台,还有一些十字架和旗帜。游行队伍的进行非常壮观。我们身穿白斗篷,面戴头纱,走在队伍当中,靠近至圣圣体处,紧接着是我们赤足的男会士,他们从修院来了很多位,还有方济会士 (当地有方济会的修院) 也来这里,及一位道明会士,他正好也在场,虽然只有一位,在此看到道明会的会衣,使我感到愉悦。由于路途远,还有许多摆设的祭台。游行走走停停,停下来时,就念些有关我们修会的文句,使得我们满怀虔敬之情,看见众人都赞美伟大的天主临在于我们当中,也是由于祂,他们非常珍视来到此地的我们——七位贫穷的小赤足会修女。当我细细思量这一切,深感羞愧,想到我是她们当中的一位,想到,如果对待我一如我应得的,众人全都会转身背向我。
我做了很长的叙述,记述赋予圣童贞的会衣这样的荣耀,为使妳们赞美我们的上主,并恳求祂,使祂在这隐修院内受事奉;因为,遇有的迫害和磨难很多时,我更觉得高兴,也更渴望对妳们述说。事实是,已在这里的这些修女,忍受将近六年的苦;至少是五年半,她们住在荣福圣安纳的这座房子里,此外,在食物方面,也忍受非常的贫穷和艰辛,因为她们一直都不愿去求施舍(理由是,因为她们不认为,住在那里是为了有人会给她们吃的),她们还修行大补赎,像这样常常守斋,又吃得很少,床很不舒适,且房子非常狭小,由于她们经常遵守严格的禁地,这是相当艰辛的。
她们告诉我,最大的磨难在于,极渴望见到自己身穿会衣,却不能如愿以偿,这事日夜不断地折磨她们,以为永远看不到愿望的实现,这样,她们的全部祈祷,而且常常含泪祈求,愿天主赐给她们这个恩惠。每次获悉有所拖延,她们就难过极了,就又加增补赎。她们省下吃的钱,用来支付派来我这里的使者,并以她们的贫穷方式,来对那能帮助她们的人表示谢意。和她们谈话后,目睹其圣德,我清楚明白,祈祷和眼泪为她们获得了被修会接纳的恩宠。因此,有像这样的灵魂,我认为,比起她们有许多的定期收入,更是宝贵得多,我也期望这修院会非常兴盛。
当我们进入会院时,她们都在门里面,每一位身穿不同的衣服,就如进来时所穿的,绝不愿穿居家修行者的会衣,所期待的是修会的会衣。虽然如此,她们的穿着相当朴素;由于毫无打扮,显然可见,她们很不在意自己,还有,几乎每一位都消痩得很,显出她们度着厉行的补赎生活。
她们满怀欣喜,泪水盈眶地迎接我们,看得出来,没有丝毫的假装,她们喜乐中的许多德行、谦虚及对院长的服从亦然;她们不知要如何讨好来建院的修女们。唯一的害怕是,看见她们的贫穷和狭小的房子,我们可能会再返回。她们中没有人发号施令,而是,怀有极大的姊妹情谊,每个人都极尽所能地工作。当中有两位最年长的,处理遇有需要时的事务;其余的都不和任何人说话,也不想望。她们从来不锁门,只有一个门闩;没有人敢到门口处,只有最老的一位去应答。她们睡得很少,为的是要赚取食物,不浪费祈祷的时间,她们用很多的时间祈祷;在庆节的日子,整天都在祈祷。她们采用刘易斯•革拉纳达会士和伯铎.亚尔刚大拉会士的书,来指导自己。
她们用大部分的时间诵念日课,很少人会诵念,只有一位念得好,使用的日课经本也各不相同。有的是用旧的罗马本,有些神父不再使用而给她们的;其他的人,使用能得到的经本。由于不会朗读,她们耗费许多小时在念经上。她们不在外人可以听见的地方诵经。天主必定接纳她们的善意和努力,因为她们念得正确的地方一定很少。当安道.耶稣神父开始指导她们,他只要她们念圣母日课。她们有自己的炉灶,用来烤面包,做一切事都和谐一致,彷佛服从一位长上所出的命令。
这一切都使我赞美我们的上主,和她们的交往愈多,我愈欣喜于来此建院。我认为,无论受了多少的艰难,我都不愿不安慰这些灵魂。在那里留下的同伴,对我说,随后开始的那几天,她们碰到有些反对,不过,当她们更认识和了解这些新修女的德行时,会感到极其喜乐地留下来和她们在一起,也非常爱她们。圣善和德行能行伟大的事。事实是这样的,虽然她们碰到许多的困难和磨难,借着上主的恩惠,她们接受得很好,因为她们渴望为服事祂而受苦。在自己内没有觉察这个渴望的修女,不要自视为真正的赤足会修女,因为我们的渴望不该是休息,而是受苦,为稍微效法我们的真净配。愿至尊陛下赐给我们受苦的恩惠,阿们。
圣安纳的这个隐所,其开始是这样的:在这哈拉的新镇,有位神父,他是萨莫拉人,曾经是我们加尔默罗圣母修会的会士。他非常崇敬荣福圣安纳。他名叫狄耶各•瓜达拉哈拉,在靠近他的家附近,盖了这个隐所,为能在那里望弥撒;他热心无比,前去罗马,带回一道诏书,附有许多的大赦给这个圣堂或隐所。他是个有德行又收心的人。他在遗嘱上指明,当他死后,这个房子和一切所有,归属我们加尔默罗圣母隐修女的修院;如果不能履行这事,则要指定一个驻堂神父,每个星期做几台弥撒,若建立了隐修院,则没有做弥撒的责任。
就这样,一位驻堂神父在那里约二十余年,这地方也渐渐式微,因为,虽然这些女士住进这房子,也只有房子是她们的。驻堂神父住在另一座房子,那是属于驻堂神父的地方,现已连同其余的给出去了,那些是相当小的地方;然而,天主的仁慈是这么大,祂必不会不恩佑其荣福祖母的房子。至尊陛下保佑,愿祂在其中经常受事奉,愿所有受造物永远赞美祂,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