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反悭吝的战争是外部战争,因为这种恶习不像其它恶习,是人本性固有的。 我们的第三战役是反对悭吝,或称爱钱。这是一种外在的战斗,是在我们本性以外进行的。修士是在灵魂已被腐蚀,精神不振时才开始染上这种恶习;往往是在弃绝之初,心灵还没有适当准备,心意不纯,基础不稳,对天主还没有热烈的情感,因而逐渐被钱迷了心窍。 其它恶习萌芽于人本性,是人天生带来的。它们的根扎在人本体最深处,与生俱来,在人未能分辨善恶之前,即已存在。此外,本性的恶习,是人作战的前站阵地,非经长期艰苦斗争,不能取胜。 第二节:悭吝的病如何危险? 相反的,悭吝的毛病发作较迟,是灵魂因外感而沾染的。但是越容易防范,越容易摆脱的毛病,一旦疏忽大意使它侵入心内,就此其它的毛病危害更大,更难消除。悭吝传染到人身上,将成为“万恶的根源”(弟前6:l0),将成为一切恶习集居的巢穴。 第三节:本性固有的倾向有什么益处? 我们在婴儿身上已可发现很暴烈的怒火。我们看到他们还不懂忍耐是什么时,若遇到别人的欺侮,就会生气。有时说几句刺激他们话,就会惹得他们大哭大闹。虽然他们还没有力量,但是气上来就产生报复心理。 我说这些话,并不是有意贬低人的本性,而是要说明,在人性发生的情感中,有些是天主上智的安排,使人从中得益,有些则是由于我们不谨慎,由于我们意志败坏从外面招来的。 比如我们本性天生的急燥情绪,显然是为人有益的。它可以促使人恼恨罪恶和错误,急于修德立功,急于爱慕天主,忍耐别人。再比如忧愁烦闷,从坏的方面说是不良倾向,但为敬畏天主却是必要的,而只为世俗的事发愁才是有害的。圣保禄宗徒教训我们说:“按照天主圣意而来的忧苦,能产生再不返悔的悔改,以致于得救;世间的忧苦却产生死亡”(格后7:10)。 第四节:说人身上有本性固有的倾向并不是污辱造物主。 我们说这些自然冲动是天主赋给人的,并非咒骂造物主,因为人气质方面的冲动,本身并非坏事,只因我们心地败坏,意向不正,用之不当,才造成罪恶。比如为世俗无益的事发愁,不是为救灵魂而发痛悔,更不是为改恶从善焦虑不安,这才使本性正常的冲动变成了坏习惯。本来应当对自己发怒,恼恨自己,我们却违背耶稣的禁令(玛5:22),怨恨我们的弟兄,这当然就造成了罪恶。 刀剑交在我们手里,是为了必要有益的用项,可是我们用来杀戮无辜,自然罪在我们自己。天主为了人类的需要,为了改善人的生活,才交给我们的东西,我们却用来加害别人,这才是污辱天主。 第五节:论在本性以外,因我们的过失,而染上的恶习 我们上面说过,有几种恶习不是出自人的本性,而是因意志败坏形成的:妒嫉与悭吝就属于这一类。这类恶习不是由人的本能发生的,而是从外界传染的。但是,正因为这类恶习比较容易防止,容易躲避,一旦传染在身,即将造成更悲惨的结局。我们要改正这等恶习,相当困难,甚至可说是不可能:或者因为染上这些恶习的修士,当初本来容易断绝,容易躲避,也容易克服,却由于自蹈危险,而成不治之症;或因为最初根基上有缺欠,冒然把德行的大厦和成全的屋顶建筑在这上边,而致很快倒塌。 第六节:一旦染上悭吝的毛病就不容易治疗。 因为这种毛病容易预防,而患病之后最不易治疗,所以谁也不可忽略或轻视它。这个恶习是一切恶习的巢穴,是万恶的根源,是一切坏事孳生蔓延的温床。所以圣保禄宗徒说:“贪爱钱财乃万恶的根源”(弟前6:10)。 第七节:悭吝的最初表现及其产生的无限恶果。 一位修士如生活冷淡懈怠,悭吝便乘虚而入,占领他的灵魂。最初只鼓动他贪图小便宜,积攒少数金钱,并以种种表面正当合理的借口,说明自己有必要弄到一部份钱财,以作储备。他自以为正当的理由如下:修院规定的伙食定量不够,一个身体健壮的人仅可维持。假如不预先积下几个钱,以防病时添补营养品,一旦疾病临身,将怎么办呢?修院对病人照顾不周,额外补助微乎其微,如果不预先设法,到时候自己照顾自己,必将可怜地死去。修院供给的衣服不足。必须自己设法另置。除此以外,自己不能长期住在一个修院里,如果在希望到别处去的时候,又拿什么作车船费、作旅费呢?因为自己缺东少西,被迫长期劳动,悲惨和毫无神益的生活,如果时时贫穷,时时一无所有,就只有仰赖别人的賙济过活,还不得不时时听几句冷言冷语的责怪。 若他想到这些就不由自主地上勾了。于是他就设法弄钱聚财,费尽心机,寻找可以背着院长做些活计,然后秘密把产品卖出,价款私自装进腰包。他这就满意了吗?唉!远远不得满足!新的、更残酷的折磨又来了!现在他想的是如何增加他的的积蓄,如何找隐藏地点,如何托付别人,如此日夜打算,心神不宁。拿这些钱买些什么呢?作些什么生意再增加自己的财产呢?这个未来的问题比眼前的问题更使他心事重重。即使他能事事如意,贪图金钱的欲望仍不减弱,而且适得其反,吃的越多,肚里越饿。贪欲好似烈火,金钱越多,等于加油加料,必然着的更旺。 有了钱财,他又想到老年。将来年老多病,可能是慢性病、长期病,如不趁年轻时多存下些钱,到那时将何以为生呢?有了这种思想,他的灵魂整个陷入了地狱毒蛇的圈套,完全失去了自由。不义之财强迫他用更不义的办法去增加,结果自己点火焚身。利欲熏心的人,除了谋算多得金钱,其它什么也不以为意,很快修院的纪律就成了他实现计划的障碍,必欲摆脱而后快。只要眼前有利可图,什么善意的劝告都阻挡不住他。为了图钱,无论撒谎、背叛、盗窃等卑鄙手段,都敢于使用,更不惜违背自己的誓愿。若有人骗他的钱,被他发觉,必将暴跳如雷。他甚至不怕打破正人君子的界限,作出不知羞耻的事。金钱和图利是他们一切的一切,成了他们的“老天爷”,就像有些人拿肚子当作“老天爷”一样。圣保禄宗徒看到悭吝的危害,不但称之为万恶的根源,还称它为崇拜偶像,他说:“你们要致死无异于偶像崇拜的贪婪”(哥3:5)。 悭吝人贪图金钱的狂热逐步上升,为人带来的祸患如此严重,致使圣保禄宗徒把它看成与崇拜偶像同等的罪恶。的确,贪婪成性的人,把他应该虔诚崇敬的天主的容颜,置诸脑后,一心只注意印有人肖像的金钱,这不是崇拜偶像又是什么呢? 第八节:爱恋金钱阻碍人修一切德行 悭吝人沿着罪恶的斜坡迅速下滑,不会再有谦逊,不会再有爱德,也不会再有服从,就连这些德行的影子也不会存在。一切不顺心的事,一切劳动,都会引起他的抱怨与叹息。他全然不能约束自己,就如脱缰之马,不跳下悬崖绝不罢休。他对修院的伙食制度不满,对衣服也不满,为此他不可能长期忍受这样的生活方式。据他想,天主不只住在这座修院里,到别处去一样可以救灵魂。怎么办呢?他不是很快离开而到别处去吗?结果他跌倒不起来,丧亡的结局是肯定的。 第九节:保留金钱的修士不可能久居修院 此外,他有钱在身,往那里都去都不乏路费。积下的金钱为他增添了两翅。从此他就拿定主意,远走高扬,无论什么劝告都听不进去。他把自己当成外方人,当成过路客,无论在他自己身上发现什么错误,都不以为意,从来不想改正。他暗地里藏着钱,却故意抱怨没有鞋,没有衣服。若是发给他慢了,他就愤愤不平。如果别的一位弟兄实在缺乏,经院长决定,在他以前发给,他就火冒三丈,说别人瞧不起他,不拿他当自家人。于是赌气不参加劳动,虽然修院的活计都是不可少的,他偏要指手划脚,横加批评。他还强词夺理,为自己违犯纪律的行为辩护。他尽量寻找机会同别人顶撞,激起别人的怒火。他还不愿别人相信,他逃跑是由于自己的过失,所以到处阴谋活动,想拉更多的人跟他一齐下水。冬天严寒,陆路水路都不利旅行,这时他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他不停地散布谣言,激起不满。他拿诽谤修院作为他起身前的慰籍,以掩饰自己的轻率。若不把修院弄得天翻地覆,名誉扫地誓不罢休。 第十节:有的人以前在修院,虽然劳动不重,却终日抱怨不止,及至离开修院,因贪财心切,什么艰苦的工作都肯作肯干。 他无可挽回地被带走了。财产好似缠在他腰里的一条带子,越来越把他捆得紧紧的。金钱不许可占有金钱的人留在修院,不许可他再按会规生活。金钱犹如一只猛兽,当他把一个修士赶出羊群,脱离团体,孤单地在野外郊游走的时候,正是把他吞下去的好时机。金钱决不客气,强迫他日夜不停地辛苦劳动,好能多挣钱。以前他在修院,连轻微的劳动都不愿做,现在为了赚钱,什么苦都肯受。公共祈祷、法定守斋、按规守夜,在必要时帮助别人,这一切对有钱人来说都完了。这个可怜的人不想别的,只想满足疯狂的贪婪,及应付每日的需要。他想灭贪欲之火,结果适得其反,贪婪的火必定烧得更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