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接来函，知你因孝敬天主，热爱基督，嘱我写一篇明认信德的道理。最初因自知力弱识浅，犹豫不决，不敢应命。继而我想，圣保禄宗徒曾说过，“在爱德中彼此担待”(弗4．：2)，又说，“心里相信，可使人成义，口里承认，可使人获得救恩”(罗l0：10)，如果我拒绝你的请求，推辞这项有益救灵魂的工作，未免十分危险。不过，我在进行这项工作时，要把信心，通过基督，放在天主身上，犹如圣经上说：“这并不是说：我们凭自己能够承担什么事，好似出于自己一般；而是说：我们所以够资格，是出于天主”(格后3：5)。的确，是天主在宗徒时期，选拔了新约的使者，今天我又因你的鼓励，从天主领受了做新约仆役的资格，“并不是在于文字，而是在于神”(格后3：6)。你本人当然知道，信德的使者，必须防止，把主人托他配给家仆的粮食(路12：42)，掺入杂质，或不成熟的籽粒。为此，我也只能按天主约圣意，把我从圣经中学来的，提供给你。吾主耶稣是天主圣父所喜悦的(谷1：11；路3：22)，。在他内蕴藏着智能和知识的一切宝藏。(哥2：33)，“他从圣父领受了审判的全权”(玛28：18；若5：22)，而且又说：“派遣我来的父给我出了命，叫我该说什么，该讲什么”(若l2：49)，“所以，我所讲论的，全是依照父对我所说的而讲论的”(若l2：50)；同样，天主圣神也不凭自己讲论，只把祂所听到的讲出来”(若16：13)，我们岂不更该因基督的圣名，思想行动吗?

    异端随时兴起，我不得不同这些邪说进行战斗。但魔鬼反对天主，污辱天主，所用的方法各不相同，为此当根据各种邪说的特性，从不同的真源中，搜集论证，予以驳斥和攻击，这为适应信德薄弱者的具体要求，未常不是适当的措施。我们的前人曾经这样做过，我也照样而作。有些论证，虽有文字记载，但与圣经的教训，不谋而合。圣保禄宗徒为达到某种特殊目的，也没有避讳采用外教人的格言和警句。不过，在我们现在的具体情况下，为完成你和我的共同目标，最适当的方法，是在忠诚朴素的信德基础上，听从你因爱基督所发出的命令，只从圣经中采取论证的根据，不引用圣经以外的词句，纵然这些词句与圣经的意思非常吻合，也只好割爱。除此以外，我还要完全避免一切不习用的解释，摒弃大家不熟悉的版本，以免别人看了，产生与信德有抵触的思想。凡不合乎古圣先贤教训的，一概不予采纳。信德，是全心全意，信服拥护天主传授的真理。圣祖亚巴朗就怀有这样坚强的信德。

    圣经上这样证明说：“他对于天主的恩许，总没有因不信而犹豫，反而信心坚固，归光荣于天主，且满心相信天主所应许的，必予完成”(罗4：20—21)，既然。天主对自己的一切诺言，忠信不欺”(咏144：13)，“他的一切规诫坚定不移，为万世万代永远立定，全是基于真理和公正”(咏110：7--8)，那么，随意增减圣经的记载，等于公开背叛信德，犯轻视天主的罪过。吾主耶稣说过：“我的羊听我的声音”(若lO：27)，在这句话之前还说过：“羊决不跟随陌生人。反而逃避他，因为羊不认得陌生人的声音”（若l0：5)。圣保禄宗徒以人间的规定作比喻，坚决禁止增减圣经。他说：“连人的遗嘱，如果是正式成立的，谁也不得废除或增订”

    为此我们决定，现在避免，将来永远避免采用非天主传授的词句和格言。因为我们现在的目标，如上所述，与在其它情况下，进行的辩论完全相同，为此不能随意采用其它论证的来源。在其它情况下，我努力完成的任务，是揭穿击破魔鬼的阴谋，驳倒异端邪说，现在的任务，则是简单陈述和证明信德，因此，以前讲话的方式对现在决不适用。就如一个预备作战的人，决不拿种田用的工具，因为农具到战场上，无济于事。同样，劝勉人信仰真道与反驳敌人的攻击，也不能使用相同的语言。反驳与劝勉，是性质截然不同的两种讲话方式。明证信德，劝人热心，使用的语言要简单朴素；而反驳各种学派的谬论，措辞用句则须仔细推敲，不能千万一律。根据这个原则，编纂讲稿时，要明智慎重，时时处处要思考利用什么适当的方法，来卫护和加深信德。对那些企图借魔鬼的奸诈伎俩，破坏信德的，要严加抵制，而对希望加强信德的，要用更直率、更简明的方法，阐明信德的道理，如圣保禄宗徒说的：“要知道应如何答复每个人”(哥4：6)。

    但是，在着手进行明证信德这项工作之前，要注意以下的几点：天主的尊威与美善，是说不完、懂不尽的，人的理智也不能完全领悟的，为此不能用一句话或一个概念来表达。圣经上的字句，虽然绝大多数，是常用的语言，但是并不明显，即使心地洁净的人(玛5：8)，也是藉着镜子观看(格前13：12)，面对面的观看及完全的认识(格前13：12)，只许给了来生有资格的人。在现世，虽然像圣保禄和圣伯多禄宗徒那样的圣人，也认不清。虽然他们并没有被想象欺骗，看的并不错，确实也在观看他们所看得到的事物，但却如同在镜中观看，模糊不清。他们怀着感恩的心情，接受这局部的知识(格前13：10)。他们要获得圆满的认识，面对面直接观看，享受无限欢乐，必须等待来生。圣保禄宗徒为证明这端道理，作了一个比喻说：“当我是孩子的时候”(格前13：11)，这就是说，当我刚刚学到天主圣言的初步原理时，”说话像孩子，看事像孩子，思想像孩子；几时我一成了人”  ，——这就是说：“达到基督圆满年龄的程度”(弗4：l3)一一。就把孩子的事丢弃了”(格前13：11)，这也就是说，当我在理解圣经方面，逐步提高，完全成熟，从福音中获得了成年人的知识，旧约时期犹太人的知识，势将形同儿戏。同样，拿我们现在的知识，与来生将显示给圣人们的知识相比，现在看来是圆满的，只不过是一片浮影，或零星片段，缺乏应有的光度，如处在暗室，在镜中观物，决不是面对面地观看。圣伯多禄、圣若望和其它宗徒，就是这件事的亲证。他们在世时，虽然不断寻求更大地进步，但终久不得不确认，他们的知识，以成熟的程度而论，比起来生为他们保留的知识，还相差很远。虽然他们承认自己不愧于为耶稣所选，不愧于同耶稣一起生活，不愧于做耶稣的宗徒，不愧于领受神恩，虽然他们听到耶稣亲口对他们说：“天国的奥妙，是给你们知道”(玛13：11)，虽然耶稣把不传授给别人的高深知识，效示给了他们，最后又向他们透露了，自己受苦受难的奥迹，但他们仍不免听到耶稣的这句话：“我本来还有许多事要告诉你们，然而你们现在不能担负”(若16：12)。

    从以上章节，我们可以明了，圣经是知识的宝库，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人的本性，在今生不能圆满掌握圣经中的各种奥妙意义。知识是有发展性的，人要时时刻刻寻求更多更高的知识，但世上的万事万物，我们今生不能完全认识，必须等到“圆满的时期到来，局部的就必要消逝”的时候，知识才能圆满(格前13：10)。因此，世上的名称不足以同时表示天主的各种美善，每一种名称都末免顾此失彼，不能面面俱到。比如一个人称呼“天主”，他并没有用这个名称表达出“父”的属性；在称“父”的时候，又失掉了“造物者”的概念。再者，这些名称不包括美善、智能、能力，以及圣经中举出的天上的其它特征。此外，我们完全以人的概念，称天主为“父” ，不免要陷于不敬之罪，因为这个概念里，自然含有情欲、失误、无知、动摇，以及人性的其它弱点。“造物者”这个名称，同样不免带有种种缺陷，因为根据人的说法，与创造概念相联系的，必然有时间、材料、工具、助手等等，一系列的其它概念。我们在理解“天主为造物主的时候”  ，必须排除一切，人在了作中，可能发生的种种增减和变迁。事实上，即使全人类的思想，集中到一起，共同研究，共同商议，也不可能在创造世界方面，做出有决定意义的成绩。最有智慧的国王撒落满，明白表达了这种思想，他说：“我宣称我将成个智者，然而智慧仍离我很远”(训7：23)。并不是智慧远离明智人，而是因为天主特别赏了他们超人一等的知识，所以他们才格外感到智慧高不可攀。圣经上用许多不完善的概念，来表达天主美善，实出于不得已，而且说的还是模糊不清。现在我既没有空闲时间，也没有足够的技术，虽然经你一再催促，仍未能把圣经中有关圣父、圣子、圣神的章节都搜集到一齐。不甚了了过我想，只要摘录一部份，藉以证明我们的思想都是来自圣经，并供给你和信任我们的人坚固的信德基础，就足以满足你的愿望。因为正如许多例证只说明一端天主的道理，那么，一个思想敏锐的人，通过我所举出的少数例证，也可以举一反三，领悟天主表显在各方面的唯一本质。

    为此，我们信并明认，只有一个真实、美善、全能的造万物主，天主父，吾主耶稣基督的天主和圣父。我们信并明认，圣父的惟一独生子，我们的主，天主，耶稣基督，只有祂是真实的，天地万物，无论有形无形，都是藉着祂而造成的(若l：3；哥1：16)，万有都赖祂而存在(哥1：17)；祂在起初已与天主同在，且就是天主(若1：1)，此后，又如圣经所载，他“在地上出现，与世人共相往还”(巴3：38)；“祂虽具有天主的形体，并没有以自己与天主同等，为应当把持不舍的，却使自己空虚”，生于童贞女，”取了奴仆的形体，与人相似，形状也一见如人”(斐2：6—7)；他按照父的命令，完成了关于他记载的一切，“贬抑自己，听命至死，且死在卜字架上”(斐2：8)。我们信并明认，他照经上记载的，第三天自死者中复活了，并一如所记载的，显现给他的门徒和其它人(格前15：4—5)；他升了天，坐在圣父的右边，到末日还要从那里降来，复活所有的人，”按照每人的行为予以报应”(玛16：27)；那时义人将进入天国，获得永生，恶人将受到永罚，那里的虫子不死，火也不灭”  (谷9：48)。我们信并明认施慰者圣神，“我们是在祂内受了印证，以待得救的日子”(弗4：30)，祂是真理之神(若15：26)，祂是“使我们作义子之神，因此我们呼号『阿爸，父呀!』”(罗8：15)，祂为人的好处，随自己的心愿行事，把天主的恩赐，个别分配与人(格前12：7．11)；祂教训人，使人记得他从子听到的一切(若14：26)；祂慈悲为怀，指示人走向真理的道路，坚定信友们的正确知识，使他们真心承认，虔诚钦崇，使他们以心神，以真理朝拜(若4：23，24)天主父，和圣父的独生子。以上的每一个名字，使我们清楚地看出，每个名字指出每一位的特点，而且使我们在每位名下，虔敬瞻仰某些独有的特性；在圣父名下，瞻仰父的独有标志，在圣子名下，瞻仰子的独有标志，在圣神名下，瞻仰圣神的独有标志。圣神不凭自己讲论(若16：13)，圣子也不由自己作什么(若8：28)，而是圣父派遣圣子，圣子派遣圣神。我们是因同性同体的天主圣三之名，这样相信，这样接受洗礼。这是按照吾主耶稣基督的命令：“你们要去使万民成为门徒，因父及子及圣神之名给他们授洗，教训他们遵守我所吩咐你们的一切。(玛28：19--20)。如果我们遵守耶稣的吩咐，就是向他表示我们的爱，结果就如圣经上说的，我们便存在他的爱内(若15：i0)；相反的，我们若不遵守基督的吩咐，自然就表示与基督为敌，因为耶稣亲口说：“那不爱我的，就不遵守我的话。(若14：24)，又说：“接受我的命令而遵守的，便是爱我的人。(若14：21) 。

    当我思考吾主耶稣以下的话时，感到非常惊奇。耶稣说：“你们不要因为魔鬼屈服于你们的这件事而喜欢，你们应当喜欢的，乃是因为你们的名字，已经登记在天上了”(路10：20)；又说：“如果你们之间彼此相亲相爱，世人因此就可认出你们是我的门徒”(若13：35)。因此圣保禄宗徒声称任何人都不可缺少爱德：“我若能说人间的语言，和能说天使的语言；但我若没有爱，我就成了个发声的锣，或发响的钹。我若有先知之恩，又明白一切奥秘和各种知识；我若有全备的信心，甚至能移山；但我若没有爱，我什么也不算”(格前13：l一2)；稍后一段又说：“爱永远不朽，而先知之恩，终必消失；语言之恩，终必停止；知识之恩，终必消逝”(格前13：8)；最后他又加上说：“现今存在的，有信、望、爱这三样，但其中最大的是爱”(格前13：13)。鉴于吾主耶稣和圣保禄宗徒的声明，我真奇怪，人为什么，表现那么大的心火，那么专心去追求即将完结，即将消失的财物，而不顾永久存在的事物，特别是识别基督信徒的标记，诸德之冠一一爱德呢?尚不止此，而且有人，对热心实行爱德者表示敌意，甚或因人执行吾主耶稣的话，而加以打击，特别是有些人。自己不进去，那愿意进去的，他们却加以阻止”(路11：52)。

    为此，我请求并恳求你，满足圣人与耶稣自己的话：不作好奇的追求，不参加无益的争论，只想符合天上的号召，按照福音中所指示的方式生活，听吾主耶稣基督的召唤，以圣神，以真理，遵守天主圣父的诫命，以期获得为义人准备的天国与永生。可能有些人，看到我现在讨论问题的方法，与我在别处使用的方法不同，心中感到困惑不解，殊不知，我在那时是驳斥真理的敌人所捏造的论据，有必要使用不同的方式。为此，在总结我对这些真理的信仰之前，为了你的利益，为了在你领导下的，我的那些在基督内的弟兄们的利益，我感觉有义务，把这个问题加以说明，以便引导你和他们，因吾主耶稣基督的圣名，有充分的认识，防止造成思想混乱。我想我这样做，也必符合你对我的热心嘱托。另有一些人想把我思想上原来没有的意见，强加与我，或者他们想表达自己偏见，而一再假托是我的意见，去诱骗比较天真的听众，使他们站在他们一边。我的目的是防范，有些人意志不坚定，再加上那些人的攻击，而改变立场。这些人是福音和宗徒传下来的信德和爱德的敌人，你们必须注意提防。请你记住圣保禄宗徒的话：“无论谁，即使是我们，或是从天上降下的一位天使，若给你们宣讲福音，与我们给你们所宣讲的福音不同，当受诅咒”(迦l：8)。所以，要注意这样的警告：“你们要提防假先知!”(玛7：15)还有：要远离一切游手好闲，或不按得自我们的传授生活的弟兄”(得后3：6)。我们要遵循圣人们的规定行走，这规定是“已被建筑在宗徒和先知的基础上，而基督耶稣自己却是这建筑物的角石，靠着他，整个建筑物结构紧凑，逐渐扩大，在主内成为一座圣殿”(弗2：20--21)。”愿赐平安的天主亲自完全圣化你们，将你们整个的神魂，灵魂肉身，在我们的主耶稣基督来临时，保持的无瑕可指：“那召你们的是忠信的，祂必实行”(得前5：23--24)，愿你们因基督的圣宠，在天主圣神内，努力紧守天主的诫命。

我想上面关于正确的信德，说得已经够多了。现在我准备，因吾主耶稣基督的圣名，实现我关于修德的诺言。为达到这个目的，我把我在新约中所发现的，有关禁令和命令的章节，尽可能地搜集到一起，编成伦理规章，以备有志者应用。每条规草，附有圣经索引表，凡引证福音、宗徒书信、及宗徒大事录的章节，均将圣经号码列出来，以供参考。比如，读规章时，在引证的圣经处发现“l”或”2”，可在索引表内，按照以上号码，在圣经内，寻到原有章节，然后参阅圣经，找出该条规章的来源。此外，最初我还准备把规章中，引证的旧约，与引证的新约，列一对照表；但因弟兄们的紧急需求，迫切要求我实现久已许下的诺言，因而未能如愿以偿。我就记起了圣经上的话：“你若指教明智的人，他必更明智”(箴9：9)。为此，如果有人有这样的愿望，他可在引证的证据中，得到学习旧约的满意起点，自己去发现全部圣经的一致性。凡是基督的信徒，或完全承认基督的话，是真理的人，对他不必多说话，只提出一句就够了。对新约也是如此，我不必列举新约中全部证据，只提少数几条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