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思高神父,在他的《回忆录》里,用了差不多五页的篇幅,来叙述当时他在华道角青年中心里所遵守的“作息时间表”。我们可以说,他所定的工作时间,实在太紧凑了。我想现在很少有人,敢给青年中心的少年,提出像他所定的那样的作息时间表。 “在庆节日子,一清早就打开堂门,开始听告解,一直到献弥撒时才止。弥撒的时间,原定在八点钟;可是,为了使那些愿意办告解的人,能够满足他们的愿望,屡次要把弥撒的时间延迟到九点钟,甚或更晚。” 孩子们在弥撒中可以领圣体。弥撒后,给他们解释福音(过了几个星期之后,改为讲解圣经史略)。“讲道后,接着上课,一直到中午。” 中午,鲍思高神父至多只有一个钟头进膳和稍事休息的时间;因为下午一点钟,就有孩子们前来游戏,有木球、高跷、木枪、木剑,以及最初的运动用具。两点半,开始讲解要理,接着念玫瑰经.?务过了差不多一年的学习,才不念玫瑰经,而改唱圣母晚课。其后有一篇简短的训话,最后唱圣母祷文和望圣体降福。 “出了圣堂之后,开始自由活动的时间:有的继续上要理课,有的学唱歌或读字。不过,大多数的孩子都跳跃奔跑,作各种游戏,直到黄昏才止。” 鲍思高神父“也利用孩子们毫无拘束,纵情游戏的时候,给他们灌输宗教思想,鼓励他们勤领圣事。给有些孩子,在耳边说一句话,吩咐他们要更服从,更善尽自己的本分,给别的孩子,则劝他们要来学要理、办告解,以及做其他类似的事。” 尽好司铎的职务 鲍思高神父在那些孩子们中间,也参加他们的游戏,有时也像他在童年时代那样,在孩子们面前,表演各种游艺节目,如变戏法等(这是他自己说的)。不过,他最主要的工作,是尽好司铎的职务。 他经常的态度,显得很温和良善,真像一位慈父;可是,如有必要时,他也会表示得很坚决,丝毫不肯放松。为证明这一点,有许多他亲口所叙述的事实;以下就是其中的一件。 有一个孩子,虽经他一再地劝告,要妥善料理自己的灵魂,来准备过逾越节,却只在口头上答应,始终没有实行。 一天下午,当他正在玩得起劲的时候,鲍思高神父突然叫住他,要他跟自己一起到祭衣房里去,因为要在那里办理一件事。鲍思高神父在《回忆录》里这样写道:“他想只穿着衬衫,不穿外衣,就这样跟我到祭衣房里去。我对他说:‘不要这样,快穿上外衣,然后再跟我来。’ 到了祭衣房里之后,我带他到了嚼经所里,才对他说:‘跪在这张跪凳上。’ ‘神父要我做什么?’ ‘办告解。’ ‘我还没有准备好。’ ‘这个我知道。你准备吧!后来我听你告解。’ 他兴奋地说:‘好!真好!我正需要办告解!神父这样待我,做得很好;否则我还不会来办告解的。’ 我念了一些日课经,他也预备了一会,后来他妥善地办了告解,又虔诚地感谢了上主。从此以后,他恒心尽好教友的本分。” 欢呼“再见!” 夜幕将垂,全体再进小堂,恭念晚课,最后唱一曲圣歌。接着,大家齐集在棚屋前面,上演那兴高采烈而极为感人的一幕。 鲍思高神父自己这样写道:“出了圣堂,大家一再地互祝晚安,却并不立即散去;虽然我再三吩咐他们:‘回家去吧!时间不早了,你们家里的人正在等着你们。’也没有用,只好让他们聚集在一起。这时有六个最有力的青年,用他们的胳臂搭成一张坐椅,坚持要请我坐在上面,像坐在一张宝座上。接着他们列队排成数行,将鲍思高神父用那些胳臂组成的坐椅抬起,高出众人之上,一面前行,一面唱歌,欢笑狂叫,一直到那个普通所谓的‘浪淘’圆场,在那里再唱几首圣歌。 后来大家都寂然无声。我祝大家晚安,并祝他们一周幸福。所有的孩子,个个都用尽自己所有的声音,一起回答:‘晚安!’ 这时我才从那张宝座上下来。各自回家去。几个年龄最大的青年,陪我回到寓所。我已累得半死了。” 有许多孩子,在向鲍思高神父告别时,曾低声对他说过:“神父,这个星期里,请你来看我,不要让我独自一个人在外面生活。”都灵市内,各建筑工地的泥水匠,屡次看见一个司铎,提起了黑袍,登上临时搭建的木架,在灰泥桶和砖头堆之间走来走去。他就是鲍思高神父。做完了“小医院”里的一切职务,探访了监狱里的青年囚犯,在市内各所学校里上完了课之后,他就往各建筑工地去访问他青年中心的孩子们。 那些青少年看见了他,都显得非常高兴。他们上回去住的地方,并不是他们自己的家,而是一个亲戚或同乡的家,有时也司能是一个雇主的家。这个亲戚、同乡或雇主,因受孩子父母的嘱托,负责照顾离家外出、做工谋生的儿童。在那样的家里,他们得不到温暖。为此,如果他们在这异乡,能遇见一个忠诚的好朋友,爱护他们,尽力帮助他们的,自然就很高兴。 鲍思高神父正因为很爱那些孩子,所以他去访问他们的时候,往往也跟他们的雇主谈几句话,以便知道他们的工资多少,有没有充分的休息时间,庆节日子是否能够进堂参与圣教礼仪。我们可以说,他是当时第一个替那些少年的童工们说话的人,向雇主提出合理的要求,获得适当的待遇,订立正式的合约,并监视雇主,必须切实遵行所订的合约。 他去访问自己的那些小朋友时,也寻找其他生活在同样境遇中的孩子。卢华神父作证说:“鲍思高神父到各工厂里去参观。那里有很多学徒。他请他们都到青年中心里来。他所格外关心的,就是那些远离家乡,从外地来的青少年们。” 鲍思高神父咯血 鲍思高神父也只是一个有血有肉之躯的人而已;而人的体力总是有限的。那年春天,他消耗了那么多的体力,到了初夏,他的健康很明显地开始恶化。 柏老禄侯爵夫人很器重他,就在五月初传见了他。当时包莱神父也在场。侯爵夫人把一笔很大的款子,即五千块里拉(约等于鲍思高神父八年工作的薪金)放在他面前,严词厉色地命他说:“请神父收下这些钱,后来放下一切的工作,随神父的便,到某一个地方去休养。” 鲍思高神父却回答说:“多谢侯爵夫人。你实在很有爱德。不过,我做神父,并不是为关心自己的健康。” “可是,也不应该伤害自己的身体啊!我知道神父咯血。大概肺部已受损害。要是再不休养,这样可以维持多久呢?不要再去探访监犯了!也不要再到高道伦可那里去了!尤其是不要再管理青年中心里的那些孩子了!把他们放下一个时期吧!包莱神父会照顾他们的。神父尽管放心去休养。" 鲍思高神父知道,这回又是侯爵夫人想使他远离青年中心的孩子;便直截地反对说:“这个我可绝对不能答应。” 侯爵夫人生气了:神父既然好话不肯听,那我只好不客气啦。 神父需要我的薪金,才能把青年中心维持下去。那么请神父好好地听着:神父或者放下青年中心,去静静地休养,或者要迫使我不得不解聘神父了。” “好吧!侯爵夫人可以找到许多神父来代替我。至于我的那些孩子,却没有一个人能照顾他们。我决不能放弃他们。” 鲍思高神父说的这些话,很清楚地显示他怀有英豪的牺已利人的爱德精神。这不是我们常人所能理解的。以我们浅近的眼光来看,总以为鲍思高神父错了,侯爵夫人有道理。其后几个月所发生的事,似乎也能证实这一点。 鲍思高神父是一个极有圣德的司铎;可是,他还年轻(只有三十一岁),缺乏人生经验,主观很强,不会圆滑变通,适可而止。侯爵夫人却有六十一岁,比他更有经验。她也是一个圣善的女性,发了脾气之后(根据贾可美理神父Don Giacomelli的证词),“跪在鲍思高神父跟前,求他祝福”。 。 后来他又立即交给包莱神父一封信(她的用意显然是想由包莱神父把信转给鲍思高神父),信中她概要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一、我赞成并称许照顾男童的教育工作。不过,我认为适宜在我为那些遭难的女孩子们所办的事业附近,进行教育男童的工作。 二、我确信鲍思高神父肺部不适,实在需要休养;所以,我将不发薪给他,除非他远离都灵,能有充分的休养时间,以恢复健康。这是我很关切的事,因为我实在很看重他。 鲍思高神父并没有答应她的条件。三个月后,她就另请一位司铎,为斐洛美纳小医院的主任司铎。同时她经由第三者的手,给鲍思高神父送来了八百块里拉的捐款。 鲍思高神父真的咯血了,很可能是因为结核菌进入了他的肺部。但他仍在为事业未来的前途着想。一八四六年六月五日,他也租下了毕纳地那座房屋楼上的三个房间,月租为十五块里拉。 正在他体弱有病的时候,贾富侯爵又来干扰他,每星期日,派遣了十几个警察来监视他。 --八七七年,鲍思高神父向巴培里思神父(Don Barbe,is为鲍圣弟子,慈幼会士),叙述当时的情形说:“可惜没有把当时的人物拍下照片。如果能够重新看到当时的情况,倒是很有趣的事。当时有几百个青少年在那里静静地听我讲话,六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分为两个人一组,站在小堂里三个不同的地方,交叉着双臂,也在那里听讲。虽然他们是在监视着我,却也能帮助我看管那些孩子;这为我很有好处!他们之中,有的偷偷地用手背擦着眼泪。如果把他们的举止行动拍成照片,你就可以看见他们同孩子们跪在一起,就在我的告解座旁,等着轮到他们来办告解。因为,我讲的道理,是关于罪恶、死亡、审判、地狱等重大真理;与其说我是在向孩子们讲道,不如说我是在唤醒忠告他们。” “上主!不要让他死去!” 一八四六年七月第一个星期日,天气炎热,鲍思高神父在青年中心里辛苦工作了一整天之后,在前往济良所的住处时,因过疲劳而昏倒了,由别人抬到了床上。“剧烈咳嗽,严重发炎,不断咯血。”这些字句,表示他可能患了“胸膜炎,内出血,发高烧”。在那个时代,这些都是重病,尤其是因为他咯了许多血。 鲍思高神父写道:“不过几天,人家以为我已到了生命末日。” 于是给他行了病人傅油圣事,并送了临终圣体。“鲍思高神父病重垂危”的消息,一时就在建筑工地小泥水匠和工厂里小机器学徒之间传开了。 那几天晚上,在济良所里,常有许多穷苦的孩子,成群结队的来到病危的鲍思高神父的房间里。他们还穿着肮脏的工衣,脸上还沾着白色的石灰,还没有吃晚饭,就急急地跑到华道角来找鲍思高神父。他们显得惊慌的神色,哭泣着祈求说:“上主!不要让他死去!” 后来医生禁止一切访客。侯爵夫人立即给鲍思高神父派来了一名护士,不许任何人进入病人的房间。 孩子们觉得很失望,苦苦哀求说:“请你让我只看一看他。”“我不会叫他说话的。” “我只有一句话要对他说。” “如果鲍思高神父知道是我在这里,一定会叫我进去见他的。”其后八天,鲍思高神父就在生与死之间挣扎着。在那些日子里,有些孩子自愿做补赎,虽在烈日之下流汗工作,也不喝一滴水,希望这样能感动上天,赏赐病人痊愈。在都灵忧苦之慰圣母堂里,那些小泥水匠日夜轮流着不停地祈祷,常有人在圣母像前为病人念经。有时虽然身体疲倦难支(他们白天已经工作了十二个小时),两眼几乎张不开来,可是他们仍然尽力振作,醒着祈祷,渴望鲍思高神父早日康复。 有些孩子,出于天真无知的慷慨热情,竟然向圣母玛利亚许下,以后一生要常念玫瑰经,或者守一年的大斋,只吃面包,喝清水。 星期六那天,鲍思高神父的病情最为严重:他已衰弱至极,稍一用力,就会咯血。那天晚上,大家都以为没有希望了。 事实却完全出人意料之外。那些穷苦的孩子,居然向圣母玛利亚求得了这个奇恩:鲍思高神父的病势好转了。他们实在不能失去一位慈父。 七月底一个星期日的下午,鲍思高神父拄着手杖,朝青年中心走去。孩子们一见了他,马上向他蜂拥飞奔而来。那些年龄最大的,立即请他坐在一张大椅子上,然后高声欢呼着把他抬到了青年中心的草地上。鲍思高神父的这些小朋友们都在唱歌,一面欢笑,一面流泪。他自己也感动得流泪了。 鲍思高神父带他们一起进了小堂,同声感谢上主,然后在全体肃静中,向大家短短地说了几句话:“孩子们!我的生命是属于你们的。我向你们保证,从今以后,我要完全为你们而生活。” 这些就是鲍思高神父生平所说过的最重要的话。它们有如一大承诺,一个“隆重的誓愿”,把自己完全只献给了青年中心里的青少年们。其他极重要的话,补足以上这些说过的话,是他将在临终的时候所要说的:“请你们告诉我的那些孩子们,我在天堂上,等待他们所有的人前来。” 鲍思高神父那天把自己仅有的少许力量,都用来跟那些孩子们一个一个地说几句话,如同他自己所写的:“为了改变他们所许的愿,代以可以实行的事;因为当我病危的时候,有不少孩子,没有仔细考虑,就许下了那些难以实行的愿。 在这件事上,也显示了鲍思高神父多么细心地关注那些青少年们的事。 医生给他详细规定了应行的事,嘱咐他要绝对长期休养。他便到碧基去,留在他母亲和自己弟弟的家里。不过,他对孩子们许下了:“今年落叶时节,我要回到这里来,同你们在一起。” 要钱不要命 鲍思高神父骑着一头驴,回自己的故乡去,路上被那头畜牲颠簸得很厉害,便在新堡市内歇了一阵。到碧基,已是黄昏时分了。他的侄儿们,在屋前的场地上,兴高采烈地欢迎他。长兄安道,就在他幼时住过的那间老屋对面,另盖了一座小房子,已有五个孩子:方济十四岁、丽达十二岁、德兰九岁、若望六岁,最小的女儿方济佳,活泼可爱,只有三岁。 二哥若瑟也在老屋前面,兴建了新屋,同母亲和四个孩子一起住在那里:长女斐洛美纳已有十一岁,次女罗撤八岁,第三个儿子方济五岁,最小的儿子磊思还在摇篮里啼哭。 鲍思高神父寄居在二哥若瑟家里。故乡山林的空气,母亲默默无语的爱护照顾,每天傍晚,在渐渐醺红的葡萄林间信步而行,使他的病体逐渐复原,精力也一天天的增强了。 他身在碧基,心里却常惦念着青年中心里的孩子;为此,他不时写信给包莱神父,探听有关孩子们的消息。他也给“巴乔第神父、卜西奥神父、神学博士伏拉,以及德理委鲁神父等”写信,感谢他们在青年中心里协助工作。 八月中,有一天,他独自远行,到了加比利奥外祖父家。回来时,走在一个小树林里,忽然一个声音喊道:“要钱不要命!” 他吃了一惊,答道:“我是鲍思高神父,没有钱。”这时从树后跳出一个大汉,一手高举着一把利刃。鲍思高神父立刻认出那人是谁,就改变语气,直呼他的名字 说:“高尔得在!原来是你!你想夺取我的性命吗?” 原来那个满脸长着胡子,以便掩饰自己的大汉,就是鲍思高神父以前在都灵监狱里已经认识的一个囚犯。 那个歹徒也认识了是鲍思高神父,觉得非常惭愧,很想立刻钻进地下去。“鲍思高神父!请你原谅我。我是一个不幸的人!”接着他把自己过去的生活,一五一十,完全数说给鲍思高神父。他出狱后,连他自己家里的人也拒绝他,不愿意收留他。“就是我母亲也不认我为自己的儿子,说我破坏了全家的名誉。”他想找一份工作;可是,人家一知道他曾坐过牢,当场就给他吃闭门羹。 鲍思高神父听了他的这些话之后,叫他跟自己一起到碧基去。到家以前,先听了他的告解。回到了家里,他对自己家里的人说:“我在路上遇见了这个朋友。今晚他就在这里住,同我们一起吃晚饭。” 第二天早上,弥撒后,鲍思高神父给他一封信,叫他去见一位本堂神父和都灵的几个善良的雇主。在他离去前,也拥抱了他。 十月中,鲍思高神父在独自远足的时候,逐渐筹划自己未来的工作。他想自己回到了都灵之后,要去住在向毕纳地租的那几间房子里。在那里,预备逐渐收容那些无家可归的苦孩子。 不过,那个地方不适宜于单身的司铎独居在那里。距离那里不远,就有那所“引起误会的房屋”,即所谓的“美丽之家”和“女园丁酒馆”;在那里酒徒们高歌欢唱直到深夜。必须有一个人,也在他那里住,免得引起人家对他怀疑,或造谣毁谤他。 他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可是,怎样向她开口呢?妈妈丽达已有五十八岁,在碧基受人尊重,过着安宁的生活。怎能叫她放下自己的家,离开那些可爱的孩儿,改变自己久已习惯的生活呢?也许鲍思高神父因见当时农村不景气的愤形,才有了勇气。一八四六年欠收,一八四七年的收成,看来也许更坏。 一天晚上,鲍思高神父鼓起了他所有的勇气,对母亲说:“妈!为什么你不到我那里去住一个时期呢?我在华道角租了三间屋子,不久就可以收容一些无家可归的苦孩子。以前你对我说过:要是我发了财,你就永远不会上我的家里来。现在我穷,负了一身的债;一个司铎独自在那里住,实在太危险了。” 老母亲沉思了好一会。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若望会向她提出这样的要求。 鲍思高神父再三恳请说:“你不想来做我的那些苦孩子的好母亲吗?” 妈妈低声答道:“要是你想这是天主的圣意,我就跟你去。” 身无一物的外地人 十 事先鲍思高神父已经写信通知了包莱神父,把自己所作的决定和计划都告诉了他。那位“小神父”替他想得很周到,已把他仅有的那一点东西,从济良所他的房间里,替他搬到了毕纳地的屋子里。 鲍思高神父和他的母亲两人,从碧基一路步行到都灵;这是一段很长的路程,走起来相当吃力。当他们来到了华道角附近浪淘那个圆场时,有一位司铎,也是鲍思高神父的朋友,认出了他们,便走前来向他们问好;因见他们衣履上满是尘土,容色显得很累的样子,就问道:“亲爱的鲍思高神父!欢迎你回来。身体怎样?” “谢谢你。我已经好了。我带家母一起到都灵来。”“为什么要走来呢?” “因为我们缺少这个。”说着一面微笑,一面捻动着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作数钱状。 “你们到什么地方去住呢?” “就在这里附近毕纳地的屋子里。”“可是,你们没有收入,怎能生活呢?”“我也不知道。不过,天主自会照顾我们的。” “你老是这样。”说着,那个善心的司铎,一面摇头,一面从自己的衣袋里掏出一只袋表(当时这是一种稀有的贵重物品),把它送给鲍思高神父:“巴不得我有很多钱来帮助你。我只能尽我这一点点的力量。” 妈妈丽达第一个走进那个新居:三个空空的房间,里面什么设备也没有,只有两张床,两把椅子,一个锅。她笑着对儿子说:“在碧基,我每天要忙着把家里的东西弄干净,放整齐,又要清洗碗碟锅盘。在这里,我倒可以清闲得多了。” 母子两人坐下,休息了一会,接着慢慢地开始工作:妈妈预备一些吃的东西;鲍思高神父在墙上挂了一个苦像和一张圣母像,后来把两个人的床铺好。母子两人一起唱以下这首歌谣: “我们外地人,身上无分文;要是为人知,大祸就上身。”有一个孩子,名叫德范·卡思达袅,听到了他们的歌声,就传开了这个消息:“鲍思高神父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