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思高神父写道:“一八四九年,虽然费了很多的精力,做了极大的牺牲,却是一个荆棘丛生,农事歉收的一年。” 首先鲍思高神父从他自己的家人方面,收到了一个不幸的消息。一月十八日,他的长兄安道几乎是突然去世的。他只有四十一岁。最近几年以来,他曾多次到青年中心里来探访妈妈丽达和自己的幼弟。谈话中,他往往说收成不好,政府却给农民加重赋税,以供应战争的军费。他也向母亲和弟弟报告天主所赐给他的七个子女的近况。最后第二个儿子,名叫尼阁的,在这世界只停留了几个小时,就飞往天上了;至于其他六个孩子,则似乎都长得很好。 岁月的流逝,生活的变迁,使两个兄弟之间的距离缩短了,隔阂也消失了。以前彼此水火不相容的时期,似乎已经远去了。 成群结队的恶少,又对准毕纳地的那座房子(鲍思高神父已把它全部租下来),投掷石块。 鲍思高神父外出时,多次要请那个“突击兵”布罗肖作陪。布罗肖亲自告诉人说:“当我们走过那条现在叫做丽达王后大道时,一群小流氓常咒骂鲍思高神父,说些难听的话,或唱些不堪入耳的歌。有一天,我真想打他们一顿。鲍思高神父却站在那里,还能接近几个这样的孩子。后来他从附近一个卖水果的妇人那里买了一些水果,分赠给那些所谓的‘朋友’。” “少年良友”破产停刊 鲍思高神父发现那些反宗教信仰的报纸,对青少年们所造成的极大损害,而甚关怀。那些不良的报纸,在各处街道上,都可以买到,而且还能张贴在许多地方的墙上。天主教的报纸却很少,也没有不良报纸的丑陋的内容那样吸引读者。 鲍思高神虽然已有许多使他伤脑的麻烦事,在那年的二月,还创办了一份定期刊物,负责编辑和销售等等事务,增加了许多要操心的事。他给这份刊物,起名叫做“少年良友”。它每星期出刊两次。鲍思高神父藉着卡尔巴诺神父和贾维士神父的协助合作,主编这份刊物,而交由司贝辣尼一菲雷禄印刷公司印制。 结果却令他遭遇了一次小小的失败。起初三个月,共有一百三十七个订户;到了第二季,已经降至一百一十六个订户。总共出了六十一期,就停刊了。 鲍思高神父欠了印刷公司二百七十二块里拉的债。不过,他并不因此而觉得后悔。他进行了一次尝试,想采用这种方法来阻恶行善。这是他第一次遇到了一般人的“冷漠无知”。在意大利,天主教的出版事业,已有一百余年的历史,不断地拖拉着这种冷漠无知的心态,像一条粗重的铁链。 战火复燃 当时在都灵又可以闻到火药的气味。。 二月二十日,乔培地辞去了首相的职位,代之而起的,为前国防部长乔道。左翼的民主派人士,控制着国会,催促国王再次作战。 三月二十二日,废止了休战,并决定八天之后,重新开战。七万五千人开往前线。国王御驾亲征,启程前往亚历山特里亚。可是,这一次出征,军中并没有高昂的士气,反而在萨伏亚军中,有人竟然反抗起行,也有些人潜逃的。于是有逃兵被枪毙了。 奥军统帅赖得兹基,在伦巴底亚,给他的部队传达了一个新的口号:“让我到都灵去!” 三月二十三日,在四公里长的战线上,燃起了“诺瓦拉之战”。皮可格一地曾几度易手,成为肉搏剧战的重心。在这次战争,屡有英雄壮烈,可歌可泣的事迹出现。意大利军,在一次以刺刀反攻的时候,巴沙拉挂将军英勇地殉职了。前任首相贝劳乃将军也身受重伤,在去世前,叫人把他抬往国王面前,向国王致敬。到了那天晚上,全面的战事已告结束。赖得兹基的炮火更为猛烈,奥军终于赢得了这场剧战。杜兰道将军事后告诉人说,他曾经好几次拉住国王嘉禄·阿培笤的胳臂,从乱军中把他拉走。 战事失利,意大利军溃退。那天夜里,从诺瓦拉到奥雷巧和莫木的路上,塞满了被遗弃的车辆。溃不成军的士兵,没有统帅,也没有武器,在路上一边走,一边高呼:“回家去吧!让碧岳九世来清理这笔债!让有钱的人来还债!不管由谁来还债,让我们回家去吧!” 午夜后一点钟,国王嘉禄·阿培笃逊位。后来他身上披了一件旅行的便装,坐在一辆马车上,离开了诺瓦拉,在那混乱的局势下,开始他的流亡生涯。 人们在军队的营幕里,寻找新的国王。赖得兹基一听到了嘉禄.阿培笃逊位的消息,立即下令全军休战六个小时。 年纪尚轻的王储斐道理奥·厄玛奴埃雷,胡髭散乱,双眼无神,慌慌张张地在一家农庄的空地上,会见了奥军的统帅赖得兹基,要求不可给他强加一些无法接受的条件;否则的话,他也要放手不理,听让革命的乱众来控制这个比哀蒙省。当他转身离去时,那个奥国的老兵(当时赖得兹基已有八十二岁),低声对海斯将军说:“可怜的孩子!” 最后一小块自由 最可怜的还是那战败的国家。都灵的局势非常紧张。当消息传来说,奥国索取两亿里拉的军费赔偿,并占领亚历山特里亚,民主派人士立即群起反对;公开讨论建立共和政府,激烈要求重新开战。热那亚市就在那个时候起来暴动。 年轻的新国王迅速地回到了都灵,很想把所有的议员全部赶走;可是,他还是抑制着自己,再三考虑。后来用炮火把热那亚的暴动镇压了。马西木.达才辽出任首相。到 经过一八四八年那场战火之后,只留下了一小撮部队。那年春天,开往前线作战的兵士,几乎全军覆没。那些要求独立的爱国人士,终于被奥军的炮火打得闭口结舌。劳工们再度要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主张自由的宪法,几乎到处都被废止了。只有比哀蒙一地,还保留着宪章。 然而这仅余的一小块自由,后来将显得极其重要;因为意大利全国各地,都将集结在比哀蒙四周。其它有关自由平等的那些种子,虽然在武力镇压的浪潮里,看来好像是完全被冲散了,可是假以时日,在长期岁月的过程中,仍然还会滋长茁壮起来。 “爱国司铎”的倾覆 比哀蒙的爱国司铎,也在诺瓦拉那次的战役中倾覆了。柯基神父本来深信必须“跟着民众走”,便率领了万基理阿青年中心里的一大群精壮的青年,准备参加诺瓦拉的战争。到了维尔切理,那两百个青年,却不为部队司令承认为从军的兵员;因此,他们都不知道到哪里去取得粮食,或上什么地方去过宿。 后来,比哀蒙军战败,那些青年垂头丧气的回到都灵城里时,已是深夜,个个累得要命。对那个来自特鲁恩脱的柯基神父来说,真是前功尽弃,完全破坏了他自己辛勤工作的成果。 为此,万基理阿的青年中心关闭了几个月。柯基神父销声匿迹,过着退隐的生活。到了那年的十月,他又再度露面,与其他两位司铎,发起一项救助童工的计划,声言要开办一所教养院。从此开创了那所规模很大的“童工教养院”。这样,他也就默认了,鲍思高神父“不理政治”的作风是正确的。 三十三块里拉捐献给教宗 在那几个月里,成千成万的难民,都涌进了都灵城,使城内居民更加拥挤,生活也日益困难。屋租飞涨,工资却仍旧很低。有一个名叫葛得洛依的,叙述当时在平民区的贫穷情况极为严重。没有活跃的工业生产。周转的资金,都被极重的赋税吸收了。失业的人依旧很多。虽然新屋不断地在兴建中,可是工程尚未完竣,屋已被人租去了。 其时碧岳九世仍然避居伽埃大。古思达伏·贾富侯爵和同祷司铎华里诺第,在都灵发起了一项募捐运动,名为“圣伯铎捐献”。青年中心的孩子们也都踊跃解囊;他们把一分一毫的钱都节省下来。在三月底,他们把总共积聚的三十三块里拉,都交给了募捐委员会,并附呈一封恭祝教宗的信。 教宗为了酬谢他们,给他们赠送了一大堆玫瑰珠,共七百二十串;不过,这些玫瑰珠,要到一八五0年四月二十日,才寄到了都灵。 两个银心,以表谢忱 六月二十四日,是圣若翰洗者庆日,也是鲍思高神父的主保节日,喜禄.贾思第宜和斐理则.雷维辽这两名青年中心寄宿生,不顾当时的生活困难,决意要送给鲍思高神父一项礼物。两人同意实行这个计划,已有好几个月。他们省吃省用,把少许的赏钱储蓄起来。可是,商店橱窗里所标明的各种物价都那么高。他们可以买什么礼物呢?最后他们决定购买两个小小的银心,如同人们往往买来献给圣母,表示谢恩的那样的银心。他们所作的抉择,固然有些古怪,却也很有创意,也很动人。 到了庆日前夕,当众人都已就寝,他们两人去敲鲍思高神父的房门,红着脸,把那项礼物送给了他。 雷慕恩神父写道:“第二天,大家都知道了那项礼物,不免心里起了一些妒意。” 四个孩子和一块手帕 贾思第宜和雷维辽是鲍思高神父所留神注意的两个孩子。一八四八年,他们曾与其他十一个同学,一起参加了避静神工。今年,他们又与六十九名同学,再度举行避静神工,分为前后两个梯次。 鲍思高神父所念念不忘的,就是“观察、认识、选择”那些有司铎圣召希望的青年。 避静结束时,他叫若瑟·雷维辽等来到他自己跟前,对他们“我需要有人在青年中心里帮助我。你们有什么意见?” “怎么帮助神父呢?” “首先要读书。我们要办一个速成班;参加的也要读拉丁文。如果天主愿意的话,你们也能升为司铎。” 四个孩子彼此相视了一下,都答应了。 鲍思高神父只给他们提出一个条件。他从自己的衣袋里拿出一块白手帕,把它搓成一团,然后对那四个孩子们说:“我希望你们在我的手中,如同这块手帕一样:要完全服从。” 四个孩子之中,只有贝利阿一人读过小学。那年八月,鲍思高神父把他们托给贾维生神父,教他们好好地读意大利文。九月中,他带他们到碧基去,寄居在他二哥若瑟的家里,开始教他们读拉丁文。 十月,他们回到了都灵,参加嘉禄·阿培笃的丧礼。他是在奥卜道去世的。都灵全城致哀,为他举行隆重的丧礼。 万基理阿的青年军 那年十月,鲍思高神父先取得了柯基神父的同意,又征求了总主教的许可,在万基理阿重开护守天使青年中心。他以年租九百块里拉,租下了两座大棚,两间屋子,一间可以用作圣堂的大厅。由卡尔巴诺神父在那里负责主理院务。卡尔巴诺神父把圣磊思青年中心的事务留给庞德神父负责。 在万基理阿那个地区,有各帮恶少仍不断进行激烈的械斗。鲍思高神父派那个“突击兵”布罗肖去帮助卡尔巴诺神父。布罗肖在万基理阿的青年中心,也组织了一队英勇的“青年军”,随时准备作攻防战的游戏,或进行正式的保卫战。 布罗肖叙述说:“有一个庆节日,来了四十个小流氓,手里拿着石块、木棍和刀子,强行要进入青年中心里来。院长吓得周身震颤,不知所措。我见那些恶少准备动武,就关上大门,召集那些年龄较大的孩子,把木枪分给他们,然后把他们分成几个小队,吩咐他们,只要听到我一声号令,大家同时从各方进击,猛烈攻打謦全:绝不宽纵。我又召集那些年纪小的害怕得哭泣的孩子,把他们掌到圣堂里去躲藏。我就到大门口去监视。那些恶少正想用力把杏门推倒。同时我叫人去通知骑兵队。不一会儿,骑兵来了,手里拿着大刀,把那些小流氓赶跑了。” 那一次真幸运,逃过了一场浩劫。 十一月十八日,贾可美理神父来往在华道角的青年中心里;以前他在基爱理的时候,曾是鲍思高神父的同学。他在华道角住了两年。因着他和阿思卡尼奥·沙维豪修士的协助,鲍思高神父能把寄宿生的人数增至三十人。这些寄宿生的人数逐年增加:一八五二年三十六人,一八五二年七十六人,一八五四年一百十五人,一八六。年四百七十人,一八六一年竟增至六百人。最高的人数将是八百人。 这些孩子的生活,仍然极其贫苦。冬天的时候,无论是在圣堂里,或是在别的地方,都非常寒冷,只有在厨房里和一间屋子里生有炉火。羊毛或马鬃做的褥子,只是极少数人的奢侈享受;大多数人都用干草做的草褥。 鲍思高神父把少少的几个钱,交给若瑟·蒲切底经管。当时蒲切底只有十七岁;他自己也觉得奇怪,鲍思高神父竟然这样信任他。 每逢星期日,这些寄宿生全部参加前来青年中心的五百多名孩子们的游戏,或同他们一起去远足。 十一月二十日,斐道理奥.厄玛奴埃雷发表蒙卡理爱利的宣言,再次解散了国会,要求九万选民重新投票选举,他用强硬的措词,指责左翼的民主派,控诉他们损害了国家。他嘱咐选民们要谨慎投票,选出比较温和的人士为国会议员。十 高雅索写道:“那并不是个和约,而是十年的休战。十年之内,必须静静地养精蓄锐,努力工作。” 四个铜元的玉米馆 一八四九年最后一段时期,根据日记的记录,在都灵市的四郊,有许多人受饥挨饿。在鲍思高神父的生命史中,却记载着几椿神奇的事件。我们也许可以把它们叫做“一位神父为穷人所求得的几个奇迹”。(不过,奇迹这个名词,听来似乎有些夸张。) 第一个是由“突击兵”布罗肖,在给包乃底神父的信里所记述的。 “一天,我正在鲍思高神父的办公室里,来了一个人向他求助。鲍思高神父在袋里摸索,只找到四个铜元(两毫里拉),就把它们都给了他,并祝福了他。 那个人走了之后,只有鲍思高神父和我两人。他对我说,他因没有更多的钱而觉得遗憾;要是他有一百块里拉的话,也愿意完全给他。” 我对他说:‘神父怎样知道,他说的都是真话?有谁知道他不是一个骗子?’ ‘不!他是一个诚实的人。我还可以告诉你:他勤谨工作,很爱自己的家人。’ 神父怎样知道的呢?’ 这时鲍思高神父拉着我的手,凝视我的面,低声对我说:‘我看到了他的内心。’ ‘噢!那么神父也看得到我犯的罪啦!’ ‘是的!我可以闻到它的气味。’他笑着回答。 我必须声明,他的确看得见别人的内心。如果我在办告解时忘记了什么,他就能把事实的真相放在我眼前。可是,我的住址距离他有一公里。 一天,我做了一个重大的牺牲,去实行一件救济的善事;而这件事大家都不知道。后来我到青年中心里去。鲍思高神父一见了我,就拉住我的手!对我说‘你为自己,在天堂上预备了一件多么好的事!’ 我问他:‘我做了什么?’ 他就把我那天所做的事,都一一详细告诉了我。 过了几天之后,我在都灵市内,遇见了那个曾经受过鲍思高神父给与四个铜元的人。他还认得我,就叫住了我,对我说,他用那四个铜元,就去买了一些玉米粉来煮馆,后来他和全家的人都吃饱了。 他又告诉我说:‘在我家里,我们都称鲍思高神父为“玉米健奇迹的神父”;因为四个铜元的玉米粉,仅仅足够两个人吃的;我们全家一共是七个人,却人人都能吃饱了。”’ 我叫他的名字:“嘉禄!” 第二件事是由侯爵夫人玛丽·法沙第用法文写的。这位侯爵夫瓜,原名德美思特。她这样声明道:“这件事,是我听鲍思高神父亲口所讲的。我设法把它最忠实地写下来。 一天,有人来找鲍思高神父,想请他去见一个经常参加青年中心,现在却已病重垂危的孩子。不巧鲍思高神父出去了,要两天后才会回都灵。他回来后,第二天下午四点钟左右,才能去见那个病人。 鲍思高神父来到他住的地方,看见门口挂着一块黑布,上面写着那个他所要找的孩子的名字。他仍走上了楼,想见见死者可怜的父母,安慰他们几句。果然发现他们正在流泪痛哭。他们就告诉他说,他们的儿子就在那天早上去世的。 鲍思高神父问道,是否可以到存放死者遗体的房里去看看他。那家就有一个人陪他前去。 鲍思高神父自己后来明认说:‘我走近那间房时,就有这样的思想,认为他并没有死。我便走到他床边,叫他的名字:“嘉禄!”那时他张开了眼,显着惊异的样子,对我微笑,高声说:“噢!鲍思高神父!你把我从一个恶梦中叫醒过来了!”’ 那时在那房间里的人,都吓得一面大叫,一面逃跑,把烛台都撞倒了。鲍思高神父急忙把包裹着那个孩子的被单拉开。 孩子继续这样说道:‘我觉得自己被人推进了一个又长又暗的山洞里;洞是那么狭窄,使我几乎不能呼吸。在洞的末端,我看见有一个比较宽大光明的地方;有许多灵魂在那里受审。我越来越忧急害怕,因为我看见有许多人都被定罪,判处极刑。现在要轮到我了,也要像他们那样受审了。我十分惊慌,因为我没有办好最后一次告解。正在这时,你叫醒了我!’ 其时嘉禄的父母,听到自己的儿子没有死的消息,立刻奔到了那间房里。孩子就亲切地向他们问好;不过,他告诉他们说,不要希望他痊愈。他拥抱了他们之后,要求让他单独一人与鲍思高神父在一起。 孩子对鲍思高神父说,他不幸犯了一个罪,他认为那是一个大罪。后来他觉得自己身体很不好,曾经叫人去请鲍思高神父来,决意想办一个妥当的告解。但是没有找到鲍思高神父;他们就只好请来了一位他所不认识的神父,他却没有勇气向那神父告明那个罪。天主曾给他看,由于他那次没有妥当地办告解,犯了一个冒告解的大罪,本来应该下地狱。 接着他很真切地痛恨自己的罪,办了妥当告解,在领受了赦罪的恩宠之后,就合上了双眼,很平安地气绝了。” 一篮分不完的栗子 第二件事是由若瑟·蒲切底所叙述的,而由鲍思高神父最初收容的寄宿生之一,嘉禄·陶麻第所证实的。 追思已亡日,鲍思高神父率领的全体青年中心的院生,到坟场去为亡者祈祷。他答应了他们,回来后,要分给他们熟栗子。他已叫人买了三大袋的栗子。 妈妈丽达没有弄清楚他的意思,只煮了三四公斤。 若瑟.蒲切底,这个很年轻的“庶务长”,比别人先回到青年中心里,预备应该分发的栗子,便发现了这个误会,心里暗自忖道:“鲍思高神父一定会很为难。必须马上通知他才是。” 当全体青年中心院生,都已觉得肚饿,乱哄哄地回来后,蒲切底无法详细给鲍思高神父说明实在的情形。鲍思高神父还没有听清楚他的解释,就从他手中,接过了那一小篮子的栗子,开始用一个大勺子,给青年中心院生们分派篮中的栗子。 在那股嘈杂的人潮中,蒲切底着急地对鲍思高神父高声说道:“神父!不要这样!不够众人分的!” “在厨房里还有三大袋嘛!” “不!只有这一篮!就是这一点!”蒲切底在数百名青年中心院生的聒耳喧闹声中,拉直了嗓子,尽力向鲍思高神父解释。 鲍思高神父才恍然大悟,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后来他继续给孩子们分派栗子,仍旧每人满满的一大勺子。蒲切底在旁看着篮子里仅剩的一些栗子,自然万分着急;看看那些孩子,却又好像越来越多似的。有些孩子,也像他那样张大了眼,看看那只快要空的篮予。 到了某一个时侯,大家都肃静无声,数百对眼都集中视线,望着那只似乎永不会空的篮子。 栗子足够分配了。大家都分得了一大勺的栗子,人人都吃着又香又甜的熟栗子,吃得津津有味。那天晚上,也许是第一次,华道角的青年中心里,数百名青年中心青少年,个个手里捧着许多栗子,高声呼道:“鲍思高神父是一位圣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