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慈幼会的档案室里,现有两份稀见的文件,都是有关“学徒”的合约书:一份是用普通纸张写的,日期为一八五一年十一月;另一份则用的是贴有四毫印花的纸,日期为一八五=年二月八日。两份合约,都签有雇主、学徒和鲍思高神父的名。 以下就是第一份合约书的主要内容: “依照在圣方济沙雷青年中心里私下签订的合约书: 一、嘉禄.艾弥诺先生,收若瑟·卜道乃、比哀拉人,为学制玻璃的学徒,答应负责在三年内,授以这门工艺的技术,并在此时期内,教以有关制造玻璃的必要知识和最良方法,且应予以适当指导,以培养良好品德。如果犯有任何过错,则以言语改正,不得使用其它方法。此外亦应负责,使他常做与其本行有关的工作,而非其它无关之事;且应注意,不使工作超过其能力以上。 二、雇主应让学徒,一年之中,每逢庆节,能完全自由。 三、雇主必须给与学徒工资:第一年每天一块里拉,第二年每天一块五毫里拉,第三年每天两块里拉。每年应准予十五天假期。 四、若瑟.卜道乃答应在此习艺时期内,必须常谨慎迅速,其主人服务,向他表示恭敬、柔顺和服从。 五、青年中心院长答应将从旁协助,务使学徒品行良好,为人诚实。 针对许多社会病态 在上述两份合约书上,鲍思高神父针对许多社会病态,预先加以防止。有些雇主,雇用少年学徒,当作童仆,指使他们去做家中一切杂务。鲍思高神父在合约书上言明,必须只令学徒做那些与学艺有关的工作。雇主往往痛打学徒。鲍思高神父明文规定,雇主只能以言语惩戒学徒。但还关心学徒身体的健康、庆节的休息和每年的假期。他也要求雇主逐年递增工资,因为到了第三年,学徒的工作,等于是正式的服务。 第二个合约,在印花旁边,写着以下这段标题:“本合约由雇主居住在都灵的细木工若瑟·贝笃利诺,与青年若瑟·奥达索、蒙道未人,所签订,有若望·鲍思高神父在场见证,而由青年的父亲文生.奥达索,原籍伽雷肖,现居此首都者在旁担保。” 至于这份合约的内容,几乎与前面第一份的完全相同,只有一个特殊的地方。鲍思高神要求雇主对待那个青年时,应该表示如同一个“父亲”那样的态度,不可如同一个“主人”。 这份合约的第一条是这样的:“若瑟·贝笃利诺,为细木工师……负责在青年若瑟.奥达索习艺期间……关于他的操行品德,应如一位慈父教训其子,予以适当的忠告;如见他犯有过错,当慈爱地加以惩戒,惟仅限于以言语训责,决不可有任何虐待的暴行。”鲍思高神父并不是签订学徒合约的首创人。“贫童教养院”(成立于一七七四年),早已签订这种合约了。不过,由鲍思高神父签署的这两份合约,是保存在都灵市内最古的合约。为此,我们也许可以这样推测(至少在发现其他新的文件之前),除了“贫童教养院,,和鲍思高神父之外,几乎没有其他的社会人士,关心维护学徒们的权益。 身为父母者,根本不会顾到这一层,因为他们差不多常很贫穷,而且也没有什么知识。政府当局也不理这方面的事;因为按照自由主义的理论。应该听任雇主,遵循“自由竞争”的原则,可以尽量利用少年童工的劳动价值,降低生产成本。 学徒孤独无助,听由雇主指使 在青年中心里,起初只收留年轻的童工。鲍思高神父称它为“收容所’’(我们今天则名之为“宿舍”。)自从那第一个来自赛西亚谷的孩子,在妈妈丽达的厨房里过宿之后,接着来的有蒲切底和贾思第宜。后来每年都有十几个新生来此寄宿:有的住三年,有的只住两个月,有的却一生都住在这里。只从一八五六年起,读书生占了寄宿生的大部分。 鲍思高神父之优先收容年轻的童工,这是由于他们生活环境贫苦可怜的缘故。自从一八四四年国王公布谕令,取消了工人的一切帮会之后,劳工们孤独无助,没有法律保障,尤其是童工,听由雇主指使。嘉禄·阿培笃仅能准许组织“救助会”;可是,自由派人士,连这样的组织也加以反对。 鲍思高神父把青年中心里的孩子,托给善良的雇主,签订合理的合约,以维护童工的权益。他也每个星期都前往他们工作的地方去访问他们,一如他们的“监护人”,向他们的家人保证。如有雇主不履行合约的,他就解约,收回被雇的青少年。 一八五三年,青年中心新屋落成后,他就决定在青年中心里,开办最初的工房。关于这件事,他有两个重大理由:第一、青少年们在工作场所,与一般的成人们一起工作,很容易会遇见“不良的行为和反对宗教信仰的言论”。第二、自己有了裁缝、制鞋、印刷等工房,对青年中心可以提供不少帮助。 开始时只有两张工桌 一八五三年秋天,鲍思高神父开办了裁缝工房和制鞋工房。制鞋工房,设在如今毕纳地小堂那间小型的祭衣房里,就在那座圣方济沙雷堂的钟塔旁边:里面只有两张工桌和四把小凳。 前任制鞋师傅,就是鲍思高神父自己。他坐在工桌旁,面对着四个孩子,用锤子敲打一块牛皮。接着他又教他们使用钻子和蜡线。过了几天之后,他把这个“制鞋师傅”的职位,让给青年中心的看门人道明·高非。 裁缝工房则设在以前的厨房里;因为厨房已搬往新屋里去了。 最初的裁缝师傅,就由妈妈丽达和鲍思高神父两人担任。从前他在新堡读书的时候,跟若望·罗培德学的裁缝手艺,如今就把它用来教那些孩子。 一八五四年初,鲍思高神父几乎开玩笑似的,开办了第三个工房,即钉书工房。当时没有一个孩子知道这门手艺的。一天,孩子们围绕着他,看他把自己最近所写的一本书“守护天使”已经印好的纸放在桌子上。他突然指着一个孩子说:“你做钉书工人吧!” “我?我连钉书是什么也不知道啊!” “这个容易。来!看见吗?这些纸必须把它们一张一张折好:先对折,再对折,再对折,还要再对折一次。试试看!” 因有好几个孩子一起合作帮忙,一会儿就把那些纸都折好了。鲍思高神父把折好的纸一一叠好,说道:“看!书已拼成了。现在还要把它钉在一起。” 这时,请妈妈丽达来帮忙。她有一支粗针用力穿孔,不慎把自己的手指刺伤了几下;不过,费了不少力气,终于把书钉好。后来再用一小撮面粉冲成浆糊,用来黏贴封面。 现在还缺最后一步工作:应该把书边切齐。怎样办?站在桌子四周的孩子,你一句,我了句,各人提出自己的意见:有的说用剪刀,有的说用小刀,有的说有锉刀。鲍思高神父到厨房里去拿了一把菜刀,几下就把书边切得整整齐齐的。孩子们这时都哈哈大笑起来,连鲍思高神父自己也笑了。青年中心里的钉书工房,就这样开幕了,并设在新落成的新校舍里。 筹备一年以开办印刷工房 快到一八五六年底的时候,才开始成立第四个工房:木工房。它一开始就是一个很像样的工房:有不少孩子,本来都在都灵市内各木工厂里工作的,现在都回来,在青年中心里一所宽大的工房里习艺:这里有工台,有各种应用的工具,也有堆置木料的仓库。一位木工师傅,是一位名叫高理奥的。 第五个工房,是鲍思高神父所最愿望的印刷工房。他事先必须用一年的时间来筹备,几乎与市政府搏斗,才能于一八六一年十--}1三十一日得到市政府正式批准。开办时,由安德.贾第诺师傅领导工房的一切事务,而由蒲切底负责管理学生的操行。 我们不知道印刷工房确实开始工作的时期;不过,印刷工房的学生们,却给他们的恩人,印发了一份通告,说明印刷工房成立的经过情形。 由“圣方济沙雷青年中心印刷所”印制的第一本书,是公祷司铎弥德,写的“虔诚读者”,即一本有趣的读物,讲述一个青年隐修的故事。这本书是在一八六二年五月出版的,为“公教读物”丛书之一。从那时期,“公教读物”,除了少数几次之外,常由青年中心印刷所承印。 革创时期,印刷工房里,只设有两架滚筒机,由青年们用臂力推动。后来,鲍思高神父尚未去世之前,这个印刷工房,已经发展为一家巨型的新式印刷所,能与都灵市内最优良的印刷所一争雄长。工房里置有四架轧印机,十二架由动力推动的印刷机,铅版印刷机,铸字机和镂铜版机等。 一八六二年,鲍思高神父开办第六个工房,即铁工工房,也是他所创立的最后一个工房,成为现代机械工房的先声。 经过四次尝试,卒获正确路线 为了使各工房能顺利进展,鲍思高神父曾遭遇了许多困难,并一连作了不少尝试。 最初他聘请工房师傅,给以照常的薪俸。结果他们只关心工作,而不设法使学生在习艺方面能有进步,也不注意使工房进行得良好。 其次他把工房的全部责任,委托师傅负责,并使他们去寻找工作,一如工房的主人。结果学生竟被视作雇用的童工,不受青年中心的院长管辖,而只听师傅指使。 后来鲍思高神父自己负起全部责任,无论是关于学生的操行,或是关于工房的经营,只托师傅负责指导学生学习工艺。结果师傅因怕自己将被成绩优异的学生所取代,而不肯尽心教学,致使学生怠惰闲散,在习艺方面不能精进。 鲍思高神父最后培植了一批师傅,与他紧密连系,即养成了一些慈幼会的辅理修士;他们也是会士,如同司铎修士一样,只是他们专门致力于教导学生学习一门工艺;这样,他才找到了一条正确的路线,成功地办理各种工房,获致了很好的成果。 贫苦无依为录取的标准 寄宿在华道角青年中心里的工艺生,并不是纯然的学徒;青年中心也不是纯然童工的习艺所,而是一个真正的教育机构。为此,从一八五四年至一八五五年那个学年里,鲍思高神父首次修订了“校规”,藉以说明这个教导工艺生的教育机构的性质和宗旨(关于读书生,则在校规后面有1个附录)。 被录取的工艺生,年龄应在十二岁至十八岁之间,“没有父母,完全是贫苦无依的孤儿。如有兄长或亲戚,能负起教育之责者,则是属于本院所取录的学生范围之内。” 这份校规,使学生们视院中的各位长上,“为应该服从之家长,敬爱他们,一如子弟之对父兄。”这些长上,就是:“校长”(负责全校每一个学生的操行品德)、副校长或财务主任、训导主任(负责供应学生精神方面的需要)、管理员(负责分派面包、管理学生在饭厅、工房和寝室里的时候)。 校规嘱咐学生,要恭敬天主,勤谨工作,服从长命,亲爱同学,品德端方。它也提示学生应有的态度,无论是在校内也好,或是在校外也好。它指出“三件最宜避危的恶事”:诅咒、淫猥、偷盗。它也声明一些“严禁的事”:私藏金钱、作有危险的游戏、吸烟、同亲友到院外去进食。 日常的作息表是:每天清晨起身,参与弥撒、祈祷,念玫瑰经。早餐后工作。中午大家一起进食,午膳后游戏。下午继续工作。晚间上课。最后念晚课,听鲍思高神父向整个大家庭讲简短的训话:“晚训”。 学生每月参加一次小型的退省(练习善终),每年则举行一次避静神工。 关于宗教活动方面,鲍思高神父对工艺生,不像对读书生那样提出严格的要求。不过,因见在那些工艺生中间,也有一些很虔诚敬主,热心神修的孩子,所以在~八五九年,他设法成立了“圣若瑟善会”。参加这个善会的会员,都是一些品行最好的工艺生,立意想改进自己的教友生活,并设法从事使徒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