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七0年,在教会和意大利,发生了两件非常重大的事:第一件是梵蒂冈第一届大公会议;第二件是意大利军队侵占罗马。 在罗马召开的大公会议与在那玻里举行的反抗大会 一八六九年十 自从教会最后一次在脱伦多举行的大公会议以来,已有三百年,教宗碧岳九世邀请东方分裂的教会,派遣代表参加大会;却得到了东方教会无礼的答覆,拒绝参加大公会议。 教会也曾正式邀请新教徒参加大会;可是,在那封邀请书里,有这样的一句话:“这是一个好机会,回归基督唯一的羊栈。”在他们听来,当然会觉得这句话十分逆耳难听。 首先响应这反抗大会的,有若瑟·加里巴地和法国作家维笃·雨果。在意大利其他各地,也组织了民众示威游行,“对教宗进行绝不妥协的斗争。” 参加大公会议的主教,意大利的二百位,法国的七十位,奥匈帝国的四十位,西班牙的三十六位,爱尔兰的十九位,德国的十八位,英国的十二位,东方的五十位,美国的四十位,加拿大的九位,其他国家和传教区的一百位。各古老的和新兴的修会会长,也都参加会议。全部教长共约七百人。 一八七0年一月二十日,鲍思高神父动身前往罗马,二十四日,抵达了圣京。 鲍思高神父希望在一八七0年的年底,可以出版一本这样的书,以满足教宗的意愿。于是他给一总“公教读物”的订户,寄了一本新版的“教会史纲”,书后增补了一章,论述第一届梵蒂冈大公会议,以及教宗不能错误的特性。 “上天给众牧之牧讲话” 二月十二日,鲍思高神父再度觐见教宗时,把“有关未来的预见”的几页文字,呈上了教宗。最初几行这样写着:“一八七0年主显节前夕,我房里的东西忽然都消失不见了。我觉得是在超自然地观察一些事物。时间很短,却看到很多事物。” 这份报告文字(现在还保存着鲍思高神父亲笔所写的遗作),显有幻想和预言的色调,其中含有咒语、预见、呼吁的字句,往往神秘玄妙,而且含混不明。那最令教宗吃惊的,就是以下这段文字(就是在我们看来,也相当清楚易明)。 “现在上天给众牧之牧讲话。你如今正在同自己的参议们举行大会;可是,善的敌人一刻也不肯安定。它想出种种诡计,进行反对你的工作,在你的参议之间,散布纷争,使我的孩子们彼此为敌。现世的列强口喷烈火,企图胁迫那些负责守护我法律的人闭口不言。但这不会发生。他们将造成祸害,也要害了他们自己。你赶快进行吧!如果有什么难题无法解决,就把它中断吧!你要是在忧患之中,不要停住,而要继续前进,直到把那条散布谬说的毒蛇的头砍掉。这一击将使世界和地狱震颤;可是,大地将被确保,一总的善人都将欢欣鼓舞。所以,即使只有两位参议,也要把他们集合在你身边。无论你到什么地方去,继续完成那托付给你的工作。 时间过得很快,你的年月走向预定的数字。不过,那位伟大的王后常会帮助你的,以前怎样,将来也要怎样:她常是教会重大特别的护卫。” 二十行字以后,鲍思高神父又谈到教宗未来的情形:“现在他已年老、力衰、软弱、丧失了一切;可是,用那被奴役的言语,也要使整个世界震动。”(九月二十日,教宗的领土就要被意大利军队所侵占。) 对法国警告重罚 当时最令人难明的,就是那页对法国所提出的警告,预报它所要受的重罚。其时拿破仑三世,仍是欧洲势力最强的帝王。但是普法之战,就在一八七0年七月十九日爆发,而法国竟在这次战争中惨败。一八七一年三月至五月,法国巴黎的恐怖政权进行大屠杀,无数的人死于非命。这些事件,都是出人意外,当时无法设想的。以下就是鲍思高神父所作的警告。 “法国的法律不再承认造物主;可是,造物主自会使人承认祂,要用祂的怒鞭三次降到它那里。 要用失败来打倒它的骄傲。农民的收获、牲畜,以及人民等等,都要被掳掠,被屠戮。你的敌人要迫使你忍受忧苦、饥饿、恐怖,而为其他各地所厌恶。但是,如果你还不承认那打你的手,你就有祸了……你要落在异邦人的手中;你的敌人要从远处看见你的房屋在焚烧。你的住所将变成一堆废墟,而被你的那些壮士们的鲜血所溅湿;他们已不复生存。” 在其后的几天里,鲍思高神父去拜见许多位主教,并利用他所有的声望,劝他们赶快断定教宗不能错误这端道理。他所劝得最多的,似乎是他的好友沙路作的卡斯达地主教。 雷蒙恩神父明言道,教宗碧岳九世“对鲍思高神父的忠忱,觉得这样满意,有一天竟然这样对他说:‘你不能离开都灵,到罗马来住吗?你的修会是不是会因此而受到损失?”’ “圣父,这将使它毁灭!”(《圣若望鲍思高传》,卷二,44页)鲍思高神父就在二月二十二日,从罗马动身回都灵。 四月二十四日,大公会议全体教长,一致通过了“天主圣子”那个重要文件。那是关于天主教教义的综合性大纲,把有关天主的本体、启示和信仰等道理,作一个明确而概要的总论。文中特别指出这个思想:科学与宗教,如果对它们都有正确的了解,决不会发生冲突;因为二者都来自同一个真理的根源——天主。 教宗不能错误吗? 教长们可以分为两派不同的主张;无论是在会场里,或是在会场外,都在激烈地辩论这个问题。大多数的教长赞成这端道理。只有一小部分的教长(约有六十位德、法、意、美等国的主教,则认为,如果断定这端道理为信理的话,恐怕会使天主教会与新教徒接近这项工作,受到重大的阻碍。教宗碧岳九世,曾几次使用他权威的影响力,促使大会通过这端道理。 七月十八日,大会批准了那份有关教宗不能错误的正式文告。有一位在场的证人写道:“那天在罗马正下着倾盆大雨,接连打着很强烈的雷。当华伦锵尼主教宣读那篇文告时,门窗都被雷声震动了。在没有雷电的闪光时,四周都被黑暗重压着。” 大会的决议,经教宗签署后,决定以下这端道理为信理:“罗马教宗,在‘教座’上讲话时,即当他执行其身为全体基督信徒的牧人和导师这份职责时,因其宗座的权力,断定一端‘有关信仰或伦理的’道理,为对整个教会,具有约束力的信理,由于天主给圣伯铎所许的神圣权力,他就享有救世主所愿意其教会应有的不能错误的特性。为此,罗马教宗所作的这些断定,本身就是不能改变的,而不是由于教会的同意。” 结束了讨论教宗不能错误这端道理之后,决定休会四个星期。本来大会还要讨论有关主教的议题;可是,严重的事件已在欧洲发生,阻止大会重开。 意大利军进攻罗马 七月十九日,拿破仑三世对普鲁士宣战;结果连战皆北。 但是,倔傲的法国,不肯就此投降,竟宣布另组共和政体,结果还是失败而屈服了:其时巴黎企图成立一个共和国,推行恐怖政策,如同以前法国大革命后那样的政府,却被法国自己的军队镇压下去,被杀的人高达一万四千余名。暴乱弭平之后,法国就只好与普鲁士签订一项丧权辱国的和约。 拿破仑三世下台后,意大利政府久已觊觎教宗的领土,见有机可乘,可以自由行动,为所欲为,不再受到外国的牵制。于是由卡道那军长率领的六万意大利陆军,向拉济奥进发,准备进攻罗马。教宗属下的军认,则由刚兹勒军长统领,只有一万六千四百人。 当时有许多人劝教宗离开罗马,前往别处暂避。有一艘英国军舰,准备护送他前往马尔他。也有人劝他前往西班牙或美国。教宗却认为,一八四八年那次避居伽矣大,是一大错误,所以决意留守罗马。不过他命人咨询几位他所信任的人。对鲍思高神父,教宗很重视他的神视灵感,便也向他垂询,在当时的情势下,教宗应该采取什么行动。 鲍思高神父把自己的意见,向教宗禀告说:“以色列的护守天使,应该坚守自己的岗位,防卫天主的堡垒和结约的圣柜。” 这封信,由贾烈劳缮写之后,以紧急的邮递方式,寄往罗马。 旧城原为教宗的领土,是防卫罗马的重地,卒于 十点钟前两三分钟,教宗桌上,送来了一份紧急报告书,报导罗马城墙已被攻破,意大利的炮兵,正向虔敬门开炮。按照预定的策略,教宗下令在天使堡上扯起白旗,并给刚兹勒将军下达命令,立即向敌军投降。 在这场战争中,虽然死伤的人很少,但总是一件很悲惨的事:意大利军队方面,有五十六人死亡,一百四十一人受伤;教宗军队方面死了二十人,受伤的四十九人。 对于那些敢冒大不韪,侵犯罗马圣京的一总负责的人,“即使是身居至尊高位的君王”,教宗下令处以最重的绝罚。 雷蒙恩神父写道,鲍思高种父“听到了罗马沦陷的消息,丝毫没有惊慌诧异的神色,却好象听到了个早已知道的新闻似的。在旁的人见了,都大感惊奇。” 教宗给还在罗马的各位参加大公会议的教长,分发一份通告说:“在这可痛的时局下,明知大会的各位教长,不能享有必要的自由、安全和宁静,以便与我们适当的处理教务……我们决定中止梵蒂冈大公会议。” 于瓦辣在遭遇死亡的威胁 罗马圣京沦陷,教宗国朝结束;这件事所引起的重大影响,不是我们所能想像得到的。它表示结束了一千五百余年的历史。许多人还以为教会已告寿终。 其后不过一年,慈幼会这个新生的软弱修会,也经历了一次死亡的威胁。 一八七一年十 起初几天,还不知道他究竟患的是什么病,后来才发现病情非常严重。不久,鲍思高神父全身都长满了小水疱,使他疼痛难当,体温也高得惊人。眼看他已濒临死亡边缘,就给他施行临终圣事。在都灵方面,大家都惊慌不知所措。万一鲍思高神父死去的话,他的事业还能维持下去吗?卢华神父固然是他的得力助手,可是还只有三十四岁。在那些日子里,有许多慈幼会士自愿捐献自己的生命,来救活鲍思高神父。后来他似乎这样说过:“本来我应该在瓦辣在死去的。我以后的生命,都是天主给我的一个神子所赏赐的恩惠。” 这次鲍思高神父病了两个月。起初传来的消息,真令人非常担心。为了避免纷扰华道角青年中心里正常的生活,那些消息只用电文作概略的报导。 正因这种特殊的情形,所以发生了一些感人的事,足以证明鲍思高神父怎样受人敬爱。 伯铎。恩理雅(Pietro Enria,一八五四年霍乱期中,失去了父母,而成为由鲍思高神父收养的孤儿之一),前往瓦辣在,去看护患病的鲍思高神父。另一个鲍思高神父早期收容的学生若瑟.蒲切底则在都灵青年中心里,因无法知道鲍思高神父的详细病况,而感到非常焦急。于是在恩理雅及蒲切底两人之间,私通音讯,报导鲍思高神父的实在病情。这两个鲍思高神父的早期学生所写的信,字句通俗简陋;可是,流露着一股绝对真挚的敬爱之情。 极能感人的信 现在让我们阅读几封这样的信。 啊!亲爱的蒲切底,我已经无力再写下去,我觉得实在太难过。请你告诉他们要祈祷,要真心祈祷;小耶稣才会垂怜我们。现在是午夜后两点钟。他似乎已经稍稍入睡。我祝大家庆节快乐。我却要在我们这位最可爱的慈父身边,痛苦地过这些节日了。" 蒲切底给他写回信说:“收到你二十三日的信,我不能看完它,因为我太痛苦难受了。知道可爱的鲍思商神父每天要受更多的苦.就忍不住流下了很多眼泪。 “我祈祷了,我也吩咐大家祈祷,我甚至于对小耶稣说,让我来考忍受鲍思高神父的一切痛苦,就是死我也情愿,只要鲍思高神父能早日康复,再活很多年。 你要继续写信给我,不要怕使我难过;如果你放过一天,不让我知道这位慈父的实在病况,反而会使我难过。请替我亲吻他的手.并求他祝福我。” “ 蒲切底回信说:“亲爱的伯铎!我们正在等待好消息。昨日我结束了九日敬礼;所以,如果今天进教之佑圣母玛利亚发现我们当得起她的爱,就会使我们亲爱的鲍思高神父痊愈;否则的话,我们要继续麻烦她,直到足够为止。 你应该知道,这里天气冷得要命:天天都有一些水壶被冰爆破了;你阁楼上的那只,也遭到了同样的命运。” 鲍思高神父的病势开始确实好转时,恩理雅就给蒲切底打了一通电报:“昨天是庆日,我们的慈父起床了。你若来访,定会使人高兴。 “慈父起床了!这句话,像闪电般转瞬间已传遍了整个青年中心,使人人都感到十分高兴。 病人继续不断地在康复中。恩理雅就两三天没有再写信。为此,蒲切底写信给他道:“亲爱的伯铎!你还活着吗?要是你还活着,如同我所希望的,那么为什么你不遵守诺言,每天都要给我报告有关亲爱的鲍思高神父的消息呢?所以,不要再愚弄我吧!”恩理雅立即回信说:“鲍思高神父常在康复中。有时他高声说:‘啊!我们重回青年中心的那一天!……’后来他激动地陷在深思之中,想像着重回那个可祝福的家庭时,所能体验到的感受。”二月十五日,鲍思高神父回到了都灵,从正门进了圣母进教之佑大堂。华道角的全体师生和许多友人,都在圣堂里等着他。当他走到了弥撒圣所里日弧蒲切底领头起唱:“Landate PueriDominum!(“请少年们,赞美上主!”)鲍思高神父跪在圣体龛和圣母像前,作长时的祈祷,然后向全体师生道谢,并请他们一起感谢圣母。 阿玛得依神父记叙当时的情形,这样写道:“恩理雅跪在弥撒圣所里。蒲切底拉住他的手臂,陪他出堂,”两人拥抱,喜极而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