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年前,著名的圣经注解大师梅尼市(Heinisch)说过这样的话:「学者们,如研究创世纪,尚有几个世纪的工作可做,该做的工作甚多,诸如创世纪的原文、历史、以及其他一切与此相关的错综问题,都不是一人一时所能解决的。」这话使我们想起了金口圣若望论圣经所用的一个比喻。他说圣经好似一个葡萄园,如果要它每年都有丰收,园丁必须流汗劳作,这比喻本是对全部圣经而说的,但对梅瑟五书我们更觉得它恰切而适当。我们姑不论梅瑟五书内部处处尽是荆棘榛莽,就是它的四周也深深地围上一圈荆棘的藩篱,使你无法着手钻研。人人都知道梅瑟五书内,有许多应加考证的史料,应待解决的疑难,应该比勘的学说;这些学说都是历来治经学者,要想考证史料和解决疑难而引起的聚讼。研究梅瑟五书最感到棘手的,是其中牵涉到的自然科学、史前史、史后史、宗教比较研究学、以及关于唯一神教的起源、人间神国的建立等等问题;而居这些问题的首位的还是启示的起源和默西亚主义的发展。难题虽多,但决不能使为基督服务的人裹足不前,使已开始的工作半途中辍;反之,更鼓舞他们对光明之父所怀的信心,勇往直前,因为光明之父,原是一切美善,一切恩宠的根源。
本年是真福若望蒙高味诺(B. Ioannes a Montecorvino)诞生七百周年,教宗已颁发公函,谕示举行纪念。这位真福为创立中国初期的圣教会,打破种种困难,居然将新约与圣咏集译成了汉文。
我们在此应坦白承认的,使我们感到译经工作颇为轻易的,是我们对慈母圣教会所有的孝爱,是教宗和多数神长、尤其是我们所在区的总主教田耕莘枢机、教廷驻华公使黎培理总主教、本会总会长神父与其在华代表舒迺柏神父和许多信友的期望;但最有力的,还是我们在天的母亲加给我们的助佑。对她我们只有爱戴与感谢,情愿将这一部书,如前二年所出的圣咏集与智慧书,以孝子之情奉献给她,向她说:「圣言之母,勿嫌我言,乃俯听我,乃垂允我。」
在翻译本书上,我们所遵循的原则,与前二书相同。翻译原文,如有阙文,则依古译本增补,间或采用学者的臆说,不过为数甚少。在总论中及各书引言内,凡足以代表近日公教圣经解经学的意见,我们都尽量加以讨论。圣经的道理,即所谓「圣经神学」(Theologia biblica),本是信友应由经卷中采摘的美果,值得我们特别注意的。所以凡遇此等重要的题材,我们都提纲挈领地加以整理,使读者能得一简明确切的认识:如天主的称呼,原祖的堕落,救主的预许,唯一神教与默西亚主义的起源,亚巴郎与伊撒尔民的被选,圣祖的宗教,梅瑟教的要点,如逾越节,祭祀,约书,十诫,雅各伯与彼肋罕的预言,以及其他各重要问题,我们都特加以「附注」,详细讨论。又凡能证明圣经原文文义的史料,我们亦按着本书的需要尽量采择。所以本书多次将梅瑟法律与哈慕辣彼,及其他东古民族的法典,相互对照。又为更明瞭梅瑟的礼仪和古代民族分布的情形,我们也附添了一些图说。然而要请各位读者另加注意的,是我们解经的用意。我们解经,在我们心目中,常是把旧约看做基督的胞衣,看做走向基督的向导,看做基督的最初的见证。
关于经内固有名字的翻译,我们是采用了一种标准:先比较希伯来文与中文的对音,然后取其最近似的音译。对经外译名,我们也采用了这种方法。不过有些名字如亚当厄娃亚巴郎等,信友们已用了几世纪,又在中国各大辞典内,有些名字已应用甚广,几乎成了定型,所以我们不愿更改。鲁迅先生在他的热风不懂的音译的一篇内,也曾主张过这种译法。我们采取这种译法,其原因有二:一是因为现代有很多著作家对于译名太不经心,同一书内,往往前后就不一致;像这样的缺点,我们不愿意它出现在我们的译文内;一是因为,如果仁慈的天主赏赐我们能继续工作下去的话,我们为未来的工作计,不能不预先打下一个基础,立一个可以贯彻始终的标准。有人曾给我们提议,要我们采用誓反教的译名,因为他们的译名似乎相当普遍;但是我们没有接受,因为他们的译名,尚缺少一些应有的原则,可讨论的地方仍然很多。
在结束本序言以前,我们愿对一切援助我们的友好和神长们,敬致诚恳的谢意。我们特别感谢南京于总主教,他在百忙中抽闲为本书各卷题名;我国驻教廷公使吴经熊博士,为全书题名;清华大学地学系教授王素先生,为本书绘地图;桂万才(Fr. Jodocus Guegel O. F. M.)修士,为本书绘其他的图表;济南总修院圣经教授翟煦(Dr. Theobaldus Diederich O. F. M.)神父,为申命纪写了引言;主徒会张金寿神父和清华大学教授毕树棠先生,为本书作过校阅和修改。诸位友好和神长,以及其他惠助我们的人,我们衷心感激,并求天主于今世后世,替我们多为补报。
最后我们谨将我们所出的第三书,(依次原为旧约全书之第一集,)以孝爱之情奉献给殉道者之母——中国天主教会,虔求诸惠之父,藉「祂赐与我们的书信」,光照祂右手所栽培的这个葡萄园,不断予以生力与维护。
思高圣经学会
谨识于北平方济堂
天主降生后一九四八年
诸宠中保中华圣母瞻礼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