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书名及其正经中的位置
本书名叫达尼尔,就像若苏厄、卢德、艾斯德尔、友弟德等是取自书内所述的主人翁的名字。「达尔」一名的原意是「天主的审判者」或「我的审判者是天主」。达味的一个儿子(达尼耳,编上3:1)和依塔玛尔(Ithamar)后代中一个肋未人也叫此名(厄上8:2;厄下10:7)。则14:14,20;28:3也有叫达尼尔的一人,一般学者以为是指四大先知之一的达尼尔,但此说颇成疑问,见先知书中册515页注5。
达尼尔书就其言语来说,是用希伯来、阿辣美和希腊三种言语写的;就其在正经中所处的位置来说,在希伯来经内是著录在「杂集」(Agiographa)中的,但在希腊(Septuagint)和拉丁本(Vgate)中收在先知书中,即在厄则克耳后,而同依撒意亚、耶肋米亚、厄则克耳称为「四大先知书」。本书在希腊和拉丁本的位置表示圣教会自古以来对本书所有的见解。教会按吾主耶稣说的:「当你们看见先知达尼尔……」(玛24:15)以他为先知的话,遂把他的书也著录在先知书中。这见解与古犹太所有的相同。若瑟夫说:「达尼尔蒙受了奥妙的启示,就像一位最大的先知……他与天主有神秘的来往,因而不但像其他的先知预言了未来,而且也把那些事要应验的时期指出……」(Ant. Jud. Ⅹ 11,7)。他在Contra Apionem 1,8一书中,也有同样的说法,很明显地他把达尼尔与其他先知同列。公元后二世纪一般犹太经师皆将达尼尔著录在先知书中;欧瑟比犹(Eusebius:Historia Ecc1esiasticaⅥ,25,P. G. 20,250 seqq.)记载了犹太人正经的书目,据这书目记载:达尼尔在耶肋米亚和厄则克耳之中。
古犹太人把达尼尔著录在先知书中,为何后世编订正经的经师却将它著录在「杂集」中?对这问题还没有获得一个圆满的答复。也许以下的三个理由能略解释这难题:(a)本书不像其他先知书以神谕为主,而是记事和启示的集子;(b)达尼尔不像别的先知尽了训诲自己人民的任务,然而他的任务是对外教人民,因此他的道理越过本国的范围,而向外发挥。就如智慧书的作者不仅向伊民,而也向全人类说教;(c)本书一半是阿辣美语写成的(2:4-7:28),也许因此犹太经师把它与那有几大段以阿辣美语写成的厄斯德拉放在一起。以上三个理由虽不足以解决这难题,但似乎很接近那些原因。
二 论达尼尔先知
关于达尼尔的事迹,只由本书中可略知一二。达尼尔公开的生活起自拿步高三年(Nebuchadnezzar,公元前605年)直到居鲁士三年(Cyrus,536)(10:1),他曾见过巴比伦帝国的兴亡和波斯帝国的兴起。关于这七十年的历史,在先知书中册历史总论第一章和本书历史总论第一章内已略述梗概,此处不再重复。
对达尼尔此处仅讨论两个问题:(A)是否有达尼尔这个人物?(B)他的任务和使命。
(A)实有其人否
主张达尼尔书是在玛加伯时代写的默示录书的学者,有的以为本书的主人翁即厄则克耳所提的达讷耳贤士(则14:20),有的以为本书作者捏造了达尼尔这名字,因为他著作的大意是申明天主是公义的审判者,因此虚拟了这个人物,他的名字的意思是「天主是我的审判者」,以求名符其实。因为达尼尔是幻想的一个人物,作者也就没有提及他的父亲和家乡。他把先知置于拿步高时代,因为这位帝王曾破坏了圣殿,作为安提约古厄丕法讷(Antiochus Epiphanes)亵渎圣殿的预兆。由于达尼尔是幻想的人物,书内有许多历史上矛盾的事是不足为奇的。默示录体的书籍不能作历史的根据,达尼尔缺乏历史价值,也不足为奇。在德训篇先烈颂中对达尼尔只字未提:以上是唯理派的学者所持的论据。这些论据是过激唯理派的学者们所主张的,并不算是公论。在非公教的而著名的学者中虽有不少否认本书所述事物的历史性,但仍一致承认实在有达尼尔这个人物。
为驳斥以上的谬论,主要的理由有以下数点:
(a)本书的作者为证明惟有真天主掌握全人类的历史,统治万物,只有祂的国获得最后的胜利。他为证明这几端高尚的道理,就像其他的先知一样依据史料,而不让自己的幻想创造任何事实和人物。又如智慧篇的作者为证明天主的上智掌握选民的历史,由首至尾取历史作证;同样本书的作者也遵循了这原理。
(b)我们姑且承认本书有一部分(7-12章)是用默示录体写的,但也有一部分(1-6,13-14章)是属于史体的;若说这一部分内,记载那蒙受最高启示的达尼尔的事迹,全是虚构的小说,那纯属无稽之谈。
(c)达尼尔的名字符合了他的使命,或说书中主人翁的事迹符合了达尼尔的名字,这例子在圣经中屡见不鲜。如亚巴郎、依撒意亚、厄则克耳、耶肋米亚等名字,这些名字与那些叫这些名字的人所负的使命都相符合,但没有人敢说那些人都是假设的人物。
(d)德训篇先烈颂内(44-50章)称赞了所有的先知,但未提及达尼尔,虽然如此,仍不足以证用实在没有达尼尔这个人物。德训篇曾称赞了乃赫米雅,但对与他同时而号称「梅瑟第二的」厄斯德拉,却只字未提。
(e)犹太人从来常以达尼尔为一个历史上的人物,上面已引过若瑟夫的话,今只提出在他的《犹太古史)(Antiquita tes Judaicae Ⅹ,10-11)中有两篇完全记载达尼尔的事迹,有时他依据犹太人的传说,或加以补充,或加以说明达尼尔书不明之处,如达1:3「由伊撒尔子民中,特由王室的后裔和贵族中选出一些……」他补充说:达尼尔和他三个同伴是漆德克雅家族的人。由此可知若瑟夫和其他犹太人不仅承认实在有达厄尔这个人物,而且也承认达尼尔全书是一部史书。
玛塔提雅(Mattathias)临终时,为劝勉自己的子孙遵守法律,曾提出了选民古圣贤的芳表,在圣贤中特提出了达尼尔的同伴哈纳尼雅(Hananiah)、哈匝利雅(Azari1)和米撒耳(Mishael);然后又提及达尼尔说:「达尼尔因着自己的纯洁,才从狮子口里获救」(加上2:60)。吾主耶稣论及「先知达尼尔」(玛24:15),就像论及梅瑟一样(玛8:4;19:8;若5:45-47)。圣保禄在希11:33-34:「他们因着信德制服了敌国,行了正义,得了应许,堵了狮子的口,灭了烈火的猛势……」这些话无疑地是指达3,6二章所记载的。
由以上这些证据我们断定实在有达尼尔这个人,又按若瑟夫说的,达尼尔是伊撒尔人中最大的先知之一。圣教会在致命录中7月20日记念他,有些地方在那一日过他的庆节。
(B)达尼尔的使命
犹大灭亡,圣殿被毁以后,巴比伦人容易相信自己的神玛尔杜克(Marduk)是全能的,而犹太人恭敬的「雅威」,既没有保护了自己的百姓,必定不及玛尔杜克有权威;也许在犹太人中也有这样的思想。天主就选派了达尼尔,就如古时派了梅瑟,一方面要他在异民前彰显天主的全能,另一方面要他训导并安慰自己的百姓。达尼尔一生的事迹(1-6章和13-14章)正发扬了真天主的威能,并且可说也证验了依撒意亚所说「在我以外没有别的神」的话(参44:6-8)。达尼尔所蒙受的启示(7-12章),不但为训导充军的人民,而且也为安慰他们,因为将来的迫害不论如何残酷,但最后的胜利是属于「圣民」的(7章)。
达尼尔的德行与他的伟大使命十分相称:玛塔提雅赞美了他的「纯洁」;「纯洁」的意义很广泛:可以说他是守法律的模范,充满天主的智慧的人,壮烈的殉教者,预言未来的大先知,是天主的最热心的信使。
三 论达尼尔书
(A)内容、分析和一贯性
内容和分析在本书中是分不开的的一个论题,除了那「次经」部分外(3:24-90,13-14章),玛索辣经文部分(1-12章)可分为两大段:第一段(1-6章)记载天主在异民前借先知所显的威能:第二段(7-12章)记述先知有关天主国的未来所预见的几项神视。次经部分按内容和文体来说,颇似第一段,大概是由一种阿辣美或希伯来原文译成希腊文的。按编年的次第来说:第13章苏撒纳(Susanna)的事迹,应置于第1章之前,因所记载的,是发生在达尼尔幼年时代,因此忒敖多削(Theodotion)和希腊两译本将此章放在书前。现代的公教译者也有如此移动的。第14章所记载的事既发生在居鲁士时,置于书末最为适宜。
本书不纯是达尼尔的传记,而是一部达尼尔集。前六章和末两章是编纂者由当时民间传述的达尼尔的逸事中选了这几篇收入集中,为证明惟有天主管全人类的历史,惟有祂掌握万国的兴亡,惟有祂能保护虔敬自己的人脱离患难,也只有祂预言未来,并按所预言的予以实现。这些逸事既然在民间传述甚久,然后才收集起来成为现今的形式,明显地,其中有许多事迹与原本有所出入。这些出入不但不伤害它的内在的一贯性,反而更使之彰明昭著。这种内在的一贯性不仅在前一段,或后一段内,而是在全部书内,换句话说:就是达尼尔全书上下彼此联络,就像一根连环的锁链彼此紧紧相连一样。
这种内在的一贯性不是出于作者或编纂者的创作,而是根据一个非常的人物。假使没有这位伟大的人物,任何天才的作者,无法创造这部奇书;换句话说:就是达尼尔那可望而不可即的人格供给了本书的一贯性。在圣教会神修文学书中有一部与本书颇相类似的书,即《圣方济的小花》(I Fioretti dí San Francesco),此书所记述的逸事,也不照编年也不照地理的次序,而是随地摘拾小花朵,把所摘拾的小花朵收集成一捆,就是说:此书所收集的逸事,从第一章到最末一章,圣五伤方济那炽爱天使的精神贯彻了全书,成为一部上下一贯的书。
下边提出几个具体的理由来证明本书的一贯性:
第一章记述了达尼尔恪遵法律而不同流合污的伟大人格,并注明他何时何地实行了他的使命。由于这些指示,首章与本书其他篇章都有密切的关连。又在第1章内提出了先知的三位同伴,3章中记载了这三同伴所遭遇的磨难与获救的奇迹。第2章立像的梦境,与第7章和第11章也有密切的关连:立像的四种金属即等于第7章的四种野兽,两个比喻是指同样的事,即指四大帝国。2:43所说铁与泥相搀和,而不能相融合的比喻,即指11:6-7所述叙利亚与埃及联婚,而未获修好的事。在第5,7,8三章内所提的巴耳霞帀尔(Belteshazzar)王原属一人;同样6:1和9:1所提的玛待人(Me)达理阿(Darius)也同是一人。
3章所记载的人民所崇拜的金像,也许暗示8:13;9:37;11:31厄丕法讷在圣殿内所设置的偶像。书中这样相关连和其他类似的事都在注解中提出:这些都足以证明达尼尔书原是一体,上下一贯。
(B)本书的三种语言问题
关于本书希腊语部分(3:24-90,13-14章)见本章(D):论次经的问题。今只讨论为何在正经的达尼尔书(1-12章)中,有地方为希伯来文(1-2:4a;8-12章),有地方为阿辣美文(2:4b-7:28)?对这问题此处不能将学者们所主张的二十多个学说提出,只提出我们以为更妥切的解说;而同时也坦白承认,对这个问题还没有获得圆满的答案,并且敢说:假使没有发见确实的证据,决不能断定学者们的意见孰是孰非。
本书的第一段(1-6章)在巴比伦帝国,或更好说在波斯帝国时代原是阿辣美文写的,取材是民间关于达尼尔口传的逸事。第二段(7-12章)是达尼尔所见的默示录,此段是先知用「圣语」——希伯来文写的。这两段最初不知多少年各自单独流传。在希腊帝国初期,约在公元前三世纪左右,有一位学者将这两段合订为一集。第一段的第1章像其他五章原是阿辣美文写的,但现今玛索辣经文的第1章是希伯来文,为何人何时译成,不得而知。也许将第一章译为希伯来文的原故,是因为希伯来文是正经的「圣语」,一部书至少开头和末后一部分应为圣语,才能列入正经。至于何时译成,无法断定,只能说相宜的时代是在公元前第三或第二世纪,因为此时犹太经师正专心致力于编订正经书籍。为谁所译?我们以为不是第一个编订者,而是在他以后百余年的另一位。对这两种编订工作的经过不是凭空假定的,而是有事实作根据,这事实即达尼尔的七十贤士译本,这译本与现存的玛索辣经文及与玛索辣经文相同的忒敖多削译本颇有出入。七十贤士译本似乎保存了第一次编订本的痕迹,而现今流行的玛索辣经文和由它而出的其他译本似于保存了第二次编订本的痕迹。既然第1章和其他十一章是一贯的,大概第1章的希伯来文是第二位编订者所译的。
第二段(7-12章),按以上所说的是先知自己用希伯来文写的,但是为什么现今的玛索辣经文第7章是阿辣美文?其实在的原故,不得而已。学者们所有的许多臆说也不足以解决这难题。最好的解释也许是这样:第一位编订者因见到第7章内所记载的神视(四兽)与第2章的奇像(四金属)所指为同样的事,他为申明第一段(1-6章)所含的道理,就把第7章即第二段(7-12章)的头一章由希伯来文译为阿辣美文,使前后所用的语言相同。
今再综合以上关于本书经文的历史,简单地归纳到以下数点:(a)7-12章的启示是先知自己所撰述。(b)关于达尼尔的逸事在波斯帝国时代已有几种问世。(c)在希腊帝国时代,第一个编订者选了其中六篇逸事订为一集,原文为阿辣美语。他为使读者明瞭第2章立像的意义,把达尼尔的同一意义的神视(7章)从希伯来文译成阿辣美文。(d)公元前二世纪,第二位编订者一面将第1章译为希伯来文,另一面把两段(1-6,7-12章)合为一集。(e)除前六章以外,还有其他关于达尼尔的逸事流传民间,这些事一部分保存在现今的次经中(3:24-90,13-14章),或者第一个编订者已著录在集中,或者单独流传。第二个编订者对这些逸事不很注意,也许看到这些逸事所有的大意已含在1-6章内了,所以摈除,未有收入。
拉冈热(Lagrange)说:达尼尔原本很古,可追溯到波斯帝国初期和巴比伦时代,可是按它现有的形式来说:本书大约在公元前二世纪,即在玛加伯起义前不久重加编订的。关于这次的编订,或完全取自古本达尼尔,或为适应时代稍微修改了原书,对这问题留在本章(E)条:著作时代,详加讨论。
(C)论文章与体裁
此处所要讨论的问题,一是为补充前边尚未详尽的部分,二是准备(E:著作时代)所要研究的问题。
本书大部分是散文体,小部分是诗体,即哈匝利雅(Ariah)的祈祷和三同伴的赞美歌(3:26-45,51-90),此外尚有达尼尔称颂上主的智慧之辞(2:20-23),拿步高咏述梦境所用之辞(4:7-9,11-14),拿步高赞美永生上主之辞(4:31-32),达理阿通告国人承认上主权威的诏书(6:27-28),万古常存者的光荣赞(7:9-10),似人子者的授权颂(7:13-14),七十星期的预示(9:24-27)。按斯祚得(Szold),第11章是一篇咏史诗,此说无法证明。贝托肋(Bertholet)、厄瓦耳得(Ewald)、玛尔提(Marti)、查理斯(Charles),公教的学者巴耶尔(Bayer)等主张全书,或大部分是以诗体写的,此说未免太过。
本书的希伯来文写于何时,我们不敢断定,大概只能说:本书的希伯来文和阿辣美文颇似厄则克耳和厄斯德拉上、下的文章。但在本书中有十八个阿卡得语(Vocabula akkadica),二十个波斯语,和三个希腊语名词(3:1-7)。阿卡得语和波斯语可以证明本书是巴比伦和波斯帝国时代的作品;三个希腊名词或者出于编订者之手,或者这三个名词既都是乐器名,可推知公元前六世纪巴比伦和波斯不但采用了希腊的音乐和乐器,且也采用了希腊的乐器名。过去有不少学者因为有此三个希腊名词,便认定本书是希腊时代的作品。现今因为对于希腊与巴比伦和波斯间的交通史有更进一步的研究,已放弃了这主张。
现今要问本书属于那种体裁?为答复这问题,先要认清本书的目的何在,以后再讨论本书第一段和第二段的体裁。
本书编订之时,犹太人为了忠于上主,正在遭受厄丕法讷惨无人道的迫害。就如玛加伯的父亲玛塔提雅劝他的子孙要效法先贤的芳表,勇敢为祖国奋斗(加上2:50-51);同样,此时达尼尔的作者,更好说本书的第二个编订者便选集了昔日患难中达尼尔忠于上主和为上主的光荣奋斗的逸事,又把他关于未来的神国所有的启示拿来辑为一集,来鼓励当时的信众,勇敢忍受暴君的迫害,壮烈为上主殉教;另一方面为安慰受迫害的信众,知道这迫害早为先知所预言,又知道这迫害者不久即被消灭,胜利要属于天主圣民,真理和正义要战胜强权。编订者把达尼尔和他同伴的事迹特地介绍出来,作为受迫害者的模范。就像那些圣贤蒙受天主的保护,无疑地,现今的信众若忠勇到底,也必蒙天主的保护。又叫信众明白,在世上所建立的天主的国,要常遭受迫害,可是定期一到,最后的胜利是属于天主的国。
假使以上所说的是本书的目的,那未就容易断定它的体裁。作者不能用一种传奇式的或没有历史根据的小说体裁,或者其中的人物事情都是虚构的,来劝慰那些为天主奋斗而待死的人民,他必是采用了古代的史事和古代对当时所发的预言,借以劝慰人民。对本书的史事来说,都有历史的核心,所述之人物,实有其人。不过作者述事时用了「自由叙事体」,对史事加了许多陪衬,使事情尤为生动感人,叫读者读了,对善者易于效法,对恶者勇于戒避。一个历史的本事,若用「自由叙事体」来述说,它的主要本事不变,但本事以外的枝节常随时代而变化。关于默示录(7-12章)是达尼尔自己所写的,但在默示录中有一部分,编订者为适合时代,可能略加修改。在公教的经学者中有不少的学者以为第11章对叙利亚与埃及间的战争所记载的,就是编订者修改的例子,他把先知的启示引申或略加变更,以与目前情形相吻合。对依撒意亚安慰书(40-66章),我们已采用了这原理,这原理为本书第二部,另外为第11章更为适合。今特将这原理再述之于下:「编纂者不论古今中外,对他所要编纂的,享有一种布置和编排的自由,有时也插入一些注解,使一段古文更易明了;有时把一段预言,原先是指某一事件,如今他加以修改贴在另一件类似的事上。按照这种原理,有些学者以为依13,14两章的预言,原是指尼尼微而发的,但于充军之时经过修改后而指巴比伦了。说到这里,我们当注意两千六、七百年前的编纂者,不像今日的校订出版者(Editor criticus)采用现代的科学方法。他们为读者的神益,多次修改一些古体的文句,或加添些有益世道人心的警句。他们这种作风纯出于他们宗教上的热诚,上边所提出的原理,多是古书通例。实际上,在依撒意亚外集中编纂者如何运用了这些原理,实在难说,不过在这里,我们不能不把这些原则和通例约略言之……」。本书的编订者也许运用了上边这原则,但是如何修改了,以及修改了多少,实难断定。
关于第二段(7-12章)的体裁,在(E)著作时代内详加讨论。
(D)论次经部分
本书的次经部分即哈匝勒雅的祈祷和三青年的赞美歌(3:24-90),苏撒纳传(13章)与贝耳和大龙(14章)。这三段原文早已佚失,现今只存七十贤士和忒敖多削译本经及由这二译本所出的各种译本。因此对这三段的正经性与其他旧约次经一样,曾有人加以怀疑和争执。对这三段圣教会自初兴即视为正经,与其他正经无异。现今将这三段的原文,作于何时和其正经性,约略述之于左:
(a)原文:最古的译文为七十贤士译本;公元二世纪中忒敖多削再对照原文将七十贤士译本加以订正。圣热罗尼莫译圣经时原文已不存,由忒敖多削本译出。按此三段之二古希腊译本,颇多不同之处(14:1注一)。可知二译本所用之原本不同。按现今的经学者,不拘公教或非公教者多认为三段的原文为闪族语言所写的,因按结构,用字和语气,由译文中还可以看出它们的阿辣美或希伯来语风。虽则13:54,58有玩弄文字的地方,这是出于译者自由地翻译,旧约中有不少原文无玩弄文字而译文有的例子(米7:11)。
(b)著作时代:哈匝勒雅的祈祷和三青年的赞美歌很合乎第3章所说的环境:这祈祷文就其内容说是在充军期热心的犹太人所常诵念的(3章注九),这很合乎充军的时代(3:38)。三青年的赞美歌,按3:51所说的不必是天主再默启他们所唱的新歌,可能是犹太人习用的赞美歌。这歌似乎是充军前神权政体盛时的产物(3:53-54)。3:46-50的记事恐原属今日玛索辣经文23和24两节间的佚文。苏撒纳与贝耳和大龙(13,14)两章体例及著作时代与本书前六章相同。只就苏撒纳现行的译文加以研究,有的学者以为作者根据一古本苏撒纳传在公元前四世纪改作的。这两章的传记,于公元前二世纪初,编订者辑达尼尔书之前,已各自行单独流传;今之希腊本二传记各有其题名,苏撒纳居于全书之首,贝耳和大龙居于书末。
(c)正经性:犹太教为何将这三段由正经中取消,我们不得而知。有学者以为本书前六章和苏撒纳是阿辣美文写的,为叫外邦人阅读,以宣扬上主的威能。但苏撒讷及哈匝勒雅的祈祷和三青年的赞美歌与前六章的大旨不合,且苏撒纳更显露了犹太人的污点;贝耳和大龙因与第6章意义相似,因此而被取消。
但埃及的犹太人公元前已认此三段为正经(玛加伯三卷6:6;引达3:41-50;参考加上2:59-60)。圣教会自初兴即以希腊本所有者为正经。苏撒纳(Susanna)和三青年于烈窑中唱的赞美歌于一、二世纪已为教友所传述引用(见于罗马地窟中于二世纪所作之壁画)。古教父如圣克莱孟教宗(Clement of Rome),圣犹斯定(St. Justin,三青年歌),圣依肋乃(St Irenae,苏撒纳),德杜良(Tertullian,贝耳和大龙)已引用为正经。圣热罗尼莫未去圣地前认此三段正经,但去圣地后,受了犹太经师的影响,遂否认为正经。然而在翻译时仍尊重古来的传统,将此三段由忒敖多削本译出置于本书中。对本书的次经与旧约其他次经的问题相同,圣教会早已议决,她所决定的是不能差错的,因为她是一切信条的准绳。
(E)著作时代
在本章(B)讨论本书三种语言问题时,已提出我们对著作时代所有的主张,又在(C)内论及本书的体裁时,对此问题已约略提出。现今再详论我们对本书著作时代所有的意见,然后说明唯理派的学者对著作问题所有的主张,并加以批评。
本书的文体与其他先知书有许多不同的特点:第一段(1-6章)的叙事体不记述达尼尔整个的言行,所记述的仅是关于他的一些逸事。这些逸事按圣热罗尼莫所说的是证明先知是能预知未来的人(Praescius futurorum),因此第一段与第二段有密切的关连。本书虽是一部集子,却上下相贯,成为一体,就像创世纪和申命纪的一贯性一样;由首至尾,天主国的观念贯彻全书,蕴藏于每章之中;这观念是本书的主题和特征。可是我们细读第二段(7-12章),即默示录或神视录,即刻发现达尼尔的神视与其他先知所有者不同。其他先知的神视和预言等常是很简短的,而且包含警告、预许、劝戒、训导和神谕等,然而达尼尔的预示多是冗长而错综复杂的启示。
其他先知多直接由天主蒙受了神谕,达尼尔却预先看见了一些奇象和象征,然后像厄则克耳先知(40-48章)由天使获得那些奇像的解释。象征多属于自然界的事物,但在描述那些象征时,却有许多与自然界的事物不完全相同,故此先知遂多用「相似」「好像」等字句来表达。达尼尔计算日期年代,不像其他先知用那些恒常表示年月的名词,他却用了许多神秘的字句(7:25;9:21等亦见默11:9,11)。达尼尔所看见的事物既然为常人所不能见者,自然人的言语不能形容,因此先知只能运用相类似的名词和动词,有时他像圣保禄给一些惯用的名词灌注一种新的意义,对这些借意的用语有时其他国的语言无法翻译。
其他的先知,几时讲道或宣布神谕,是为劝化人民改恶迁善;达尼尔则不然,他主要的目的在宣示未来,在宣示天主的国和它在异民中所要获得的胜利。本书的这些特点显然属于默示录体,而不属于预言和神谕体。
自公元前四世纪起直到公元前二世纪为止,在犹太民族中默示录体的文学最为发达,有许多默示录书籍刊行问世。达尼尔书就体裁言虽是属默示录体,但就内容来说却超过其他默示录书千万倍,它是旧约中最庄丽,最威严的默示录书。然而默示录书有真伪之别,就像福音经之有真伪;同样,除了本书的7-12章,岳,依24-27章,60章,匝9-14章,则38-48章和若望的默示录为天主默感的书外,在犹太人中还有许多伪默示录,如厄斯德拉卷四(EzraⅣ),叙利亚巴路克默示录(Syriac Apocalypse of Baruch),息彼拉卷五(Sibylline OraclesⅤ),亚巴郎默示录(Apocalypse of Abraham),厄诺客书(Enoch)等,不是天主默感的书,仅是文学的作品和犹太教会的文献而已。达尼尔和圣若望不但用了默示录和其独有的修辞和笔法,而且实在见了由天主而来的奇异景象;至于其他默示录的作者,他们笔下的奇象和神视,大抵是他们个人的幻想,然后用默示录体的修辞和笔法著之于书。
我们要问:达尼尔和若望书中所有的象征、奇象和神秘数字等事全由天主启示的吗?对这问题,我们不愿意下一断语,而且也不否认在他们的书内也用了默示录的修辞和笔法,但是我们只说这两位圣人事实上的确见了天主给我们显示的奇象,他们实在感觉了那神秘的伟大经验,的确天主的神力曾侵袭在他们身上,他们的肉身曾感受到那神力的打击。相反,别的默示录作者仅幻想了些奇异的景象,而后用了这文体撰述了他们的书。
许多惟理派和基督教的学者否认本书为达尼尔所作的原因,是由于他们没有分辨那受天主默感的默示录的作者与那纯然利用这文体而毫未受天主默感的作者;换句话说:他们没分别真伪,把天主的信使和纯文学的作家混为一谈。这学说的创始人是公元后三、四世纪的哲学家颇非略(Porphirius十304)。他以为本书第二段并不是预言未来,而是藉默示录的笔法描述已往,或推测不久的将来所要发生的事。本书的作者是在厄丕法讷迫害犹太教时写了7-12章一段。他曾亲眼看见厄丕法讷在圣殿内所树立的偶像,在那暴君未死之前便结束了他的作品,因此可以明白,他为什么详细地描述了一些事,因为这些事是他亲自看见的(11:20-39);可是当他预测未来时(如11:40-45),就错误百出了。他们为证明所主张的意见,提出了下边几个证据:
(a)达尼尔书不为犹太人著录于先知书中,而置于圣经第三部即「杂集」中。假使本书真是充军期内一位大先知所写的,犹太经师岂能不列之于先知书中?
(b)其中阿辣美文部分(2:4-7:28),颇似厄书中所有者,并且其中阿辣美文较厄书所用者更为晚出。
(c)书中的波斯和希腊文名词也是本书晚出的明证,说确切些,本书为希腊时代的作品。
(d)本书一部分为默示录体,既为默示录体,便是充军期以后的产物,或者出于公元前三或二世纪。
(e)达尼尔书中的神学,如复活、天使和善功可获罪赦(12:1-3;7:26-27)的三端道理,是属于旧约的最后期,即发生于公元前三、二世纪,未见于充军期之时,至少这些道理还不如此清楚。
公教内有些学者如巴耶尔(Bayer)、雍刻尔(Junker)、斯坦曼(Steinmann)等也有以上的主张;有些学者如拉冈热(Lagrange)、伐加黎(Vaccari)、黎纳狄(Rinaldi)等仔细研究他们的论据以后,得了这样的结论说:推理派学者的论据是值得注意和考虑的,但仍令人怀疑,而缺少决定性的价值。我们承认本书的难题该当用积极的证据,即用考证兼历史的方法来解决;但我们同时否认惟理派者已有了解决此问题的正确证据。近来的学者如龚刻耳(Gunkel)、诺特(Noth)和本曾(Bentzen)等对本书第一段的著作期,已主张是属于早期的作品,同时也承认这一段于玛加伯时代也稍有重订之处,因其中保存不少巴比伦和波斯时代的风俗,此段大概著作于波期时代。但对第二段惟理派的学者大抵仍坚持他们所有的主张,以为此段为玛加伯时代的作品。下面我们略提他们这主张的弱点之所在:
关于本书阿辣美语部分为晚出的问题,近来的学者,因为阿辣美语的文献发见的日渐增多,得了不少研究和参考的资料,研究的结果认定本书阿辣美语部分并非晚出,而是早期的作品(达耳曼、爱斯斐特等)。默息纳(Messina)说:「从语言上来看,达尼尔的阿辣美语部分可能是在达理阿以前写的」,即在公元前六世纪末五世纪初。
至于未把本书列入先知书而列入「杂集」中,对此问题详见本章(A)内容、分析和一贯性和(B)本书的三种语言问题。对于犹太人编纂正经的问题,直到现今仍是不可解之谜,因此,不得将这事视作一个反对的论据。至于默示录体的文学,我们也承认是公元前三、二世纪因厄丕法讷的迫害而特别发达。然而从一种文体之发达期不能归结到这时期以前没有这种文体。事实上在依24-27章、60章,则38-48章内早有默示录体的文章,这些书是远在公元前三、二世纪之前著作的。
我们以达尼尔书的编订者也是一位受天主默感的圣作者,他就像依撒意亚先知以后的门徒,为了百姓的神益,便修改了一些古体和难懂的文句,或加添一些有益世道人心的警句(参见本章C)。于是对本书的著作时期,我们可以下一个简短的结论:
在波斯帝国初期关于达尼尔和他同伴的逸事已著作成书,流传民间。仍在波斯时代——不能确定何时,考所有的语言和文章,似乎是在公元前四世纪初——有一位编订者从民间流传的达尼尔逸事书中选了六篇订为一卷,即现今本书第一段(1-6章)。至第二世纪另有一位编订者把达尼尔逸事集与其写的默示录(7-12章)合订为一书,他对达尼尔的逸事和他的默示录曾下了一番重订的工作,大概又把第一章的阿辣美文译为希伯来文,对全书有的地方曾加以删削或增补,也许有的地方为适应时代,为了读者的好处,把老先知的奇象加以解释;他这种重订的工作可说是在古时默感达尼尔而现今又默感他的同一圣神指导之下完成的。因此,我们又多一次看到天主的上智怎样一步一趋地开导选民,并准备他们领受吾主耶稣圆满的启示。
(F)原文与译文
本书的原文,像其他旧约经书,曾经受过玛索辣经师(Massorethae)的订正,但在他们以前,历代又不知经过多少人的修订。就现存的经文来看,希伯来语部分比阿辣美语部分保存的较为完好,阿辣美语部分异文略多。但若把本书与厄则克耳、欧瑟亚和约伯传互相比较,仍为善本,异文大多数与经文本意无碍,仅是文法和文字上的小差异。
由原文所翻译的古本,著名者有七十贤士、拉丁、忒敖多削和培熹托(Peshi Bible,即叙利亚简明译本)等译文。古译本中以拉丁本为最好,圣热罗尼莫所依据之原本与现存的玛索辣经文无大差别。七十贤士之希腊本与今之玛索辣本颇有出入,或所依据者为另一原本,或意译而非直译。我们以为此译本是在原文第二次订正之前翻译的,它保存了原文的第一次订正本。忒敖多削希腊译本成于公元后二世纪中;此译本与今之玛辣索本相合,译文信而且雅。东方教会于礼仪中自古以来即采用此译文。培熹托叙利亚简明译本信而不雅,后世多依据七十贤士译本加以改订,又在经文中插入了不少的注释。
四 达尼尔的神学
本书主题所论的无疑地是天主的国,或更恰当地说:是天主国的胜利。现今要讨论书中有关这个思想所有的道理:即先讨论天主国的意义与其国民,然后论这国的胜利。
(A)天主国的意义与其国民
天主既然创造了宇宙万物,并加以照顾,宇宙就算是祂的国,万物就算是祂的属下,既是祂的属下,理应对自己的主宰歌功颂德。三位青年在烈窑中请宇宙万物赞美上主,可算是承认天主的国是广大无垠的最华丽的一篇诗歌(3:24-90)。
万物中人是最尊贵的,仅逊于天使(咏8:6),因他们肖似天主,有自主之权。天主为人制定了诫命,要他们遵行,以得常生,元祖亚当却犯了天主的诫命,不仅自己受罚,而且赔害于万代子孙。人知有善,而仍行恶。虽然人的本性败坏,但人却没有失掉行善作恶的自由;人行善是由他的自决,人作恶也是如此。人行善便是服从天主的统治,作恶即是不顾或积极地摆脱天主的统治(dominatio Dei)。智慧篇的作者用了极华美的文章咏述人因原罪怎样渐渐远离天主,而陷于迷信和邪神崇拜的陋习之中;但仁慈的天主不愿人类如此堕落下去,遂召选了圣祖亚巴郎和他的后代子孙保存真教,成为全人类获救的泉源。以伊民因蒙天主的召选,该当特别服从祂的统治,遵守祂的诫命。因此那三位青年也特别邀请选民和其中各阶层的人来赞美天主,以作这诗歌的结尾。
由以上所说的可略明天主国的意义:人服从或不服从天主,天主仍统治所有的万物,还是人人及所有万物的主宰,所以天主的国包有一切,它是超空间和时间的。如果一个民族为天主所特选,使她负着保护上主启示的责任,这个民族实际上已形成了上主在世上的国度。这个国不是静止的,而是时常在活动,在扩展自己的范园,叫万民都要加入。本书内所讲述的天主国,就是特指历史上而具体地在伊民中所成立的国,它的最终目的是包有全人类的神国。
然而使人十分惊异的,即先知讲论这国之时,选民的状况十分凄惨可怜,选民已由他们的国中遣散,流徙外邦,首都已被蹂躏不堪,圣殿也已被破坏(哀1,2章等)。天主的应许似乎都已成了骗局。这时以胜利自居的巴比伦人耀武扬威,把胜利归功于他们的神贝耳(Bel)、玛尔杜克(Marduk)和依市塔尔(Ishtar)等,那些被俘的犹太人每天所听到的是赞美邪神的歌曲,所目睹的是高大华丽的庙宇(巴6章)。他们定然要问:雅威那里去了?何以不来保护自己的光荣?为何祂的国为人所蹂躏?为何祂的圣殿和首都竟荒凉不堪?达尼尔自然坚信天主的应许,而全依靠祂的照顾,可是目前的光景也使他悲伤,先知于祈祷中承认这些灾祸的原因说:「我们犯了罪,行了恶,作孽叛逆,并且离弃了祢的诫命和制度」(9:5)。他对天主国的命运十分关怀,用了十分热烈的祷辞恳求天主转变伊民的恶运说;「吾主,我们的天主!祢曾以强有力的手领祢的人民出了埃及地,显示了祢的名……求祢按祢的大慈大悲,使祢的忿怒和愤恨转离祢的城耶路撒冷,离开祢的圣山……吾主,为了祢的缘故,使祢的慈颜光照祢那已荒凉的圣所!」(9:15-17)。
达尼尔就像其他的先知,知道天主的国首先建立在伊民中了,因为只有他们认识天主,事奉祂,恭敬祂,也只有他们将天主的光荣宣传给异民,也只有他们由天主领受了宣传的使命。依撒意亚曾说:「上主是我们的判官,上主是我们的立法者,上主是我们的君王,祂必要拯救我们」(33:22)。这些话也正表现着达尼尔和他同时的热心人的信仰,可是达尼尔不濡滞在这思想上,他将天主国的两个思想,即将天主的统治权和祂的王位合并,宣布祂的国是永远的,必获得胜利:「祂的国是永久的国,祂的权柄世世常存」(3:100)。这无疑地是指天主无上的统治权(参见4:31-34)。我们要问:天主的国怎样要获得胜利和光荣呢?答说:这胜利和光荣是说:天主在世上所建立的国,有时好似灭亡了,然而日后必要兴起,普临全世,包有万民。在本书第二段中可以找到这国的特征。
这国虽说是继续旧约神权政体而来的,却远超过她。达尼尔对这国所描写的,像是新建立的,她有一种不可抗拒的神力:「上天的大主必要兴起一个永远不会灭亡的国家,她的王权决不归与其他民族……」(2:44),她包有万邦人民:「必将王位,治权和天下万邦的尊威,赐给至高者的圣民:祂的国是永远的国,所有的权能都要事奉祂,服从祂」(7:27)。她最明显的特征是她的神圣性,她的人民称为「圣民」或「众圣者」(7章)或「至圣者」(9:24)。当天主在世上建立了此国时,恶行要终止,罪孽要结束,罪过要赎清,永远的正义要来临,先知的神视和预言都要应验(9:24)。先知所指示的四大帝国全灭亡了,然而这个国决不灭亡,她要世世常存。
这国的君王是一个神圣的人物。先知称祂为「似人子者」。祂与祂的属下,即所谓的「圣民」是分不开的,因为祂是圣民的首领和代表。「似人子者的那位」无疑地是指默西亚,那么,祂由「万古常存者」的手中所承受的国即默西亚国(7:13-14)。
(B)天主国的胜利
享有自主之权的人能服从天主的统治,甘心承行祂的旨意,也能抗违祂,不受祂的约束。人类本来都是属于祂的,原应受祂的统治。但是伊民之外的人民多不服从天主的统治,虽然如此,他们仍操诸天主手中,冥冥中仍行天主所预定的一切计划。大帝国的兴衰存亡,不是出于偶然,而是受天主所支配,本书每篇都含有这样的道理。
万国的兴亡,冥冥中是受了天主的裁判;天主裁判这些国家的理由是因为他们的国祚越久,罪恶越多,才招致了天主的制裁。先知在神视中所神见的那最后的大帝国——叙利亚,竟敢直接地相反天主,因此她所要受的惩治也特别重。先知神视的主要对象是这最末的帝国,她是万世万代天国的敌人的预像,尤其是假基督的预像。在耶稣初次降临之前,厄丕法讷竭力要消灭天主在世上所建立的国;同样,在耶稣再来之前,假基督也要企图消灭圣教会。结果,他也像厄丕法讷忽然消逝(11:41-45),为耶稣突然所消灭(得后2:8)。
直到天国来临以前,所有的圣民要怎样呢?达尼尔说得很清楚,圣民要遭受无数的折磨。他们在这些苦难之中,天使们要为他们转求,使他们能以胜过;他们为这些苦难所炼净,达到功德全备的地步。达尼尔和他三同伴,便是圣民在苦难中要效法的模范。圣民也当知道患难是天主所安排的,是暂时的试探,患难之后,天上有至光荣的报酬(7:10-14)。
先知为鼓励遭难的圣民和那些坚固别人信仰的人,宣布了日后复活的希望。这预许的道理虽不十分完全,但先知的话为那时的人已算是很大的安慰;先知说:「到那时,祢的百姓即凡登录在那书上的,都必得救。许多长眠在尘土中的人,要醒起,有些要入于永生,有些要受永远的蒙羞和侮谩。贤明者要发光如苍天的辉煌;引导多人得正义的人,要永永远远有若星辰」(12:1-3)。
本书用了加俾额尔天使向先知所说的「你应去等候结局」一句充满希望和安慰的话作结。信仰耶稣的教友要如同达尼尔和他的三位同伴,以祈祷、克己和斋戒在苦难中静候天主的来临。圣若望默示录与本书有同样的结尾,这可以看出二书有同样的目的,也同样地彼此互相诠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