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匝加利亚(Zacharias)的时代背景,可参阅本书历史总论第一章,此处我们只讨论先知的身世、著作和神学。
一 身世
「匝加利亚」一名在旧约中是很普通的人名,有「上主记念」或「上主的记念」的意思,旧约上有此名字凡三十一人。对此名字的中文译音,除这先知外,对其他有此名字的人,我们都译作「则加勒雅」。
匝加利亚与哈盖同时,但似较年幼。他们二人是与则鲁巴贝耳同时由巴比伦归来的(厄上2;厄下12与哈盖引言)。按1:1,7,匝加利亚是贝勒革雅的儿子,希多的孙子,但厄上5:1-2:6:14却只称他是希多的儿子,并没有提他的父亲贝勒革雅,为什么不提?据一般学者的推测,是因为厄斯德拉的作者只顾指出先知属司祭家族,并没有意思追述他的族谱。早自亚历山大里亚的圣济利禄(St. Cyrillus Alex.)就以为匝加利亚如耶肋米亚和厄则克耳一样,同属司祭家族。匝加利亚究竟是否属司祭家族?至今尚非定论,但就先知的著作推论,这一说可能性很大。
如上所述,匝加利亚与哈盖,是与则鲁巴贝耳一同归来的,他与哈盖不但同时而且同事。哈盖似乎是被拿步高俘掳去的,而匝加利亚恐是在充军之地出生的,较哈盖年幼,他出任先知职务,约后于哈盖两个月,但任期比哈盖长久,按他的书来推论,至少为时两年,即从达理阿二年至达理阿四年(1:1,7;7:1)。匝加利亚的使命与哈盖相同,即是鼓励督促由充军归来的遗民重建圣殿(厄上5:1-2;6:14)。两位先知如何忠信实践并完成了他们的任务,有他们的书为证。
后代的经师对匝加利亚所有的传说,都无所依据,今一概从略。
二 著作
(A)内容和分析
匝加利亚显然分为两大段:1-8章为第一段,9-14章为第二段。在前段内包含全书的弁言(1:1-6),八个神视(1:7-6:8)一个象征行为(6:9-15),一篇史事的记载和为这史事所发表的一篇重要的演说(7-8)。后段所用的全是末世论的体裁(见先知书上总论六章二节),与前段似乎毫无关系(经学家皆以此大段为匝加利亚后集),就其内容可再分为9-11章;13:7-9;12章;13:1-6两小段。在前一小段内,讨论默西亚神国的普遍性,描写默西亚的良善和仁慈,用善牧与恶牧的比喻,使人明白默西亚是以和平统治神国。后一小段(12:1-13:6),经义深奥难明,描写异民如何进攻耶路撒冷,耶路撒冷如何赖上主的助佑,制胜了敌人。在耶路撒冷制胜敌人以后,先知见到全体选民哀弔一位无名氏的致命者,在最后一章内,先知又见到敌人如何再前来攻打圣城,上主如何仍然保护耶路撒冷,使她再次获胜,而成为世界信仰真天主的中心,默西亚神国的京都。全书后段(12-14)的文体、内容、意义和口气与前段(1-8)大不一样。前段所有的八项神视,虽不易解释,但都合乎匝加利亚的时代,针对当时人民的心理;后段则不然,用的是默示录体,描写的是未来的事。先知超越历史之外,置身未来的境地,描写后世所要发生的事。他所预言的,所神见的必要实现,因为是上主要他说的话,是上主令他见的神视。由于前后二段显然的区别,学者间自十七世纪以来,就发生两种至今未能圆满解决的问题:匝加利亚是否为一部上下一贯的书?谁是作者?是一人,或是二人?对于这两个问题,今在下面加以讨论。
(B)一贯性与著作时代
直到第十七世纪,犹太教、天主教和基督教的学者,都以为匝加利亚全书出于匝加利亚先知。1653年,英国学者默得(Mede)因见玛27:9-10以匝11:12归于耶肋米亚,就主张匝9-11三章为耶肋米亚所作。到了1700年克德尔(Kidder)说:不但9-11三章,即全后段(9-14)都是耶肋米亚所作。在第十八世纪,不少的学者或附合克氏的学说,或主张后段是充军以前的著作。至十九世纪,一些负有盛名的学者如息漆格、厄瓦耳得、露斯、市辣德尔(Schrader)、秀耳次(Schulz)、番敖勒里(Van Orelli)、普鲁斯东(Bruston)等,都拥护这学说。虽他们的意见不完全相同,但大体说来,他们都以为9-11三章是在撒玛黎雅陷落(722)以前写的,12-14三章是在约熹雅阵亡(603)与耶路撒冷陷落(587)之间写的。1881年,斯塔德(Stade)力主9-14一段是在充军以后写的,并且断定是在公元前三世纪初写的。斯塔德对旧约原有一些与众不同的意见,但都为后人所遗弃,惟有这意见却大受后世学者的欢迎,直到现在,大半的学者还仍随从他这种意见。
上述的学者否认这六章出于匝加利亚的理由,最主要的不外:
(1)在波斯时代,犹太人与叙利亚、埃及和希腊彼此不发生关系;在匝后集内,叙利亚和埃及似乎还威胁伊民,以希腊为当时的强国(9:1-8,13)。
(2)在前集(1-8章)内国家似乎安享太平,在后集(9-14章)内,没有一章不提到战乱之事。
(3)前后二集内,默西亚如出两人,毫不相同。
(4)前集内所提到的耶秀亚和则鲁巴贝耳,在后集内不再提及,只以无名氏称人民的领袖。
(5)在前集内,天主保证犹太人在重建圣殿后必获享升平;在后集内描绘耶路撒冷在赖上主助佑获得最后胜利以前,如何岌岌可危,多灾多难。
(6)在前集内,记事的中心,是耶路撒冷和与她紧相连接的四郊;在后集内,却述到北国。
(7)9:1;12:1如拉1:1,都标有「神谕」(Massa)一词为题,似于9-11,12-14和现有的玛拉基亚,昔日各自成一篇,单独流传,为三位无名氏先知的著作。后来犹太人编撰正经书目时,遂将这三篇附于匝加利亚之后。
(8)前后二集,非但历史背景不同,即宗教观念亦各不相同。在前集内,说默西亚是达味的后裔;在后集内,不提他的身世,以他为一平民,外貌谦和,曾为人所杀。在前后两集中,作者对于列国异民的态度,也迥然不同:在前集内,列国的异民必被吸引去朝拜上主(2:15;8:20-23),在后集内却正相反,描写伊民如何勇敢攻击异民(9:5),少数敬拜上主的外邦民族,将被迫至耶路撒冷举行帐棚节,不然他们必遭受显罚。最后,前后二集所用的文体和词句,也显然有差别。由以上所述的理由,斯塔德与附和他的学者,推论匝后集不出于匝加利亚,而是另一先知,或二位无名氏先知(有的学者以12-14三章另属一位先知),在充军期后百余年间所写的。我们在此不愿讨论有关第二集(9-11 Deutero-Zacharias)或第三集(12-14 Trito-Zacharias)的问题,因为没有多大的意思。我们只愿对批评家所提出的理由略加以反驳。
斯塔德和附合他的学者们所提的理由,似乎不甚充足,因此近来仍有一些学者,如克勒苓(Krael1ing)等人主张9-11三章是在希则克雅时代(721-693)写的,对于9:13:「雅汪(希腊)子民」一句的难题,他们以为非出于原著而是后加的。前后两集内的宗教观念和历史背景确实有些差异,但是这些差异是出于不同的时代或不同的作者,还是一个问题。前后二集所用体裁的不同,也许另有原因。在前集内匝加利亚先知,以自己为天主的「信使」的身分,代表天主向当时的百姓发言,当一位训导劝戒的先知;但在后集内,他以另一种姿态出现,如达尼尔(7-12)、厄则克耳(40-48)、依撒意亚(24-27)以「先见者」的身分,讲述他神视中所见那些预示未来的奇象。在这集中他自然应该采用默示录体。在默示录内所反映着的历史,决不能肯定,所述或所暗示的史事,属于那一时代,是亚述时代或巴比伦时代,抑或希腊与玛加伯时代。至于默西亚论,我们留待下章讨论,此处我们不妨申说一句:默西亚论是如此深奥,同一位作者,在不同的地方,对默西亚能有不同的描写,如此默西亚论才能和盘托出,依撒意亚也正是如此。
所有的学者都承认匝加利亚在论默西亚上,借用了昔日先知,如依撒意亚、耶肋米亚、厄则克耳的神谕,此外他又加上了些新思想。既然如此,如果他的默西亚论包括多方面,那又有什么可惊奇的?
在公教内,对匝加利亚后集(9-14)是谁写的,或何时写的问题学者们可以自由讨论。拉刚热与一部分教学者否认后集六章是匝加利亚的作品。其余的公教学者仍犹豫不决。拉刚热等的意见今日在经学界颇占势力,但另一派的学说(番曷纳刻等)仍有他的价值,因为到现在尚没有充足的理由,可以绝对证明这六章不出于匝加利亚。
(C)原文与校勘
大体说来,匝加利亚保存得尚称完善,所有的讹误或遗漏大都是由于粗心抄写所致。在注解内,对所有重要的修改,我们多次提出。对于原文的次序,旧译本有两处加以移动:一是4:6b-10a移至3:10以后;二是13:7-9移至11:17以后。现代的学者多半都主张移动这两处,因为不移动,难以解释经义。
圣热罗尼莫说:匝加利亚的文章未免过于晦涩。他所用的象征和譬喻有时不易明瞭,如6,11两章。他对于前代先知的著作却很熟悉,屡次由前人的著作内吸取纲要而予以发挥,或引伸演绎而另创新意。有两个例子可以证明:(一)善牧与恶牧的比喻(11),无疑的是取自则34章,然而他在比喻中又补充了许多思想,致使这比喻更为错综复杂,直到如今对这比喻的意义尚有许多不甚理解的地方。(二)对无名氏致命者的哀悼,匝加利亚引用了依撒意亚外集中对「上主仆人」的诗歌,但他不为依撒意亚的意境所限,自由抒写自己的意思,即在道理上也有所取舍。匝前集在讲神视时(1:7-6:15),文气不甚流畅,意义不甚清楚,但在述事和警告人民的演辞内(7-8章),言辞颇为生动,显出了先知纯洁和热忱的心灵,使人读来不觉对天上慈父顿起依赖的心,此为鲁培托(Rupertus Tuitiensis)对匝加利亚前集所下的评语。
三 神学
在匝加利亚全书中,不论前集或后集,不容易找出先知思想的出发点和中心点,换言之,即不易辨别那端是先知所最注重的道理,以之为自己神学的根源。读达尼尔,即可见到「天主神国」是其中心思想,读欧瑟亚也不难见到,上主与伊撒尔民间如夫妻的爱情,是其结构的中心。依撒意亚和厄则克耳,字里行间,总不离上主的圣洁,「上主圣洁」是依撒意亚与厄则克耳发言立论的中心,惟独对匝加利亚我们却不易发见它的中心思想,如果我们愿对他的道理,理出一个头绪,得到一个纲领,似乎必须认清先知宣讲的时代,和天主派遣他去宣讲的目的,以后便不难了解他的神学。
匝加利亚与哈盖同时起来宣讲的目的,是为鼓励从充军之地归来的伊民赶快重建圣殿,因为不如此,他们便不能得到天主所应许的鸿恩,参见本书历史总论第一章。两位先知同心合力辅助了大司祭耶秀亚和犹太省长则鲁巴贝耳完成了这项工作。天主委派了这两位为自己的信使,即是为达到重建圣殿的目的。百姓,尤其是曾见过撒罗满圣殿还活着的遗老,一见这重建的圣殿,远不如昔日所有的雄伟华丽,就伤心流泪,呜咽叹息。哈盖为安慰这些怀古伤时的人民,就预言这座后起的圣殿所要获得的光荣,必远超过撒罗满的殿宇所曾享的光荣,因为天下万民都要来到这圣殿内崇拜上主,贡献他们所有的珍宝,上主必在此,由此普赐和平。匝加利亚对这座后起的殿宇所要享的光荣,也曾有所预言,但他所预言的比哈盖更为深奥广泛:(一)更为深奥,因为他由所重建的圣殿见到了天主对伊民的眷顾,迫使自己去宣讲天主对选民所怀的计划,即自从天主选伊撒尔为自己的民族,直至达味的「嫩芽」——默西亚降来期间一切拯救世界的计划;(二)更为广泛:因为我们的先知在当时就以重建的圣殿为默西亚国的表象,他以为重建的圣殿,可说即是达尼尔先知所说的要被传的「至圣之物」(达9:24)。洛滨逊(G. L. Robinson)在他讨论匝加利亚的小引内开头就说:「旧约中如匝加利亚这样难解的书究竟很少;没有其他一部书是如此富于默西亚色彩的……它是讨论默西亚的专论,又是一部纯粹默示录体和末世论的书」(见The International Standard Bible Encyc1opaedia:Zechariah)。
现在分三点来讨论匝加利亚的神学:首论神学的根源:天主,次论默西亚国,最后论选民的义务。
(a)论天主
匝加利亚,如充军期后的其他先知,特别注重天主的超越性。上主虽是伊撒尔的天主,然而祂的权能无远弗届,天下万邦万民无不在祂掌握中。耶路撒冷重建的圣殿,将来必成为伊民宗教的中心(2:15;6:18:20-23;14:16-19)。祂的名号是「上主」,「天主」,「吾主」,可是匝加利亚好称呼祂为「万军的上主」,按希腊通行本即谓「全能上主」之意。列国妄想反对上主,上主终必使她们屈服,归于祂,作祂的臣仆(9-14),执行祂的旨意,成为祂的战利品(2:1-4)。不但有灵的人类,即无灵的自然界,也受上主的管辖:是祂使种子发芽生叶,开花结果,是祂兴云施雨,降下朝露(8:12)。
造物之中自然是天使与人类格外得天主的慈爱和眷顾,因为他们得天独厚,享有自主之权,能辨别善恶,相似全能至尊的天主。天使在本书中,如在达尼尔和厄则克耳书中,有时指天主超越的属性,有时指代天主照顾世界,执行祂的号令的使者,在匝前集内,除了侍立在天主前和形成祂天朝军旅的天使外,又提到了「上主的使者」和「传达的使者」。「上主的使者」代天主做选民的护卫。既然他是天主的代表,就给先知传达上主的圣意;既然他是选民的护卫,就代伊撒尔民恳求上主开恩怜恤耶路撒冷和犹大的城邑(1:12-17),并对抗要消灭伊民的撒殚。「传达的使者」是将上主或上主使者的话,或上主所指示的奇象,解释给先知听。在则40-44;达7:16;8:16;9:21等处和日后属伪经的默示录内,这样的天使常执掌重要的职务。(关于「上主的使者」,详见出3附注一)。撒殚也属于天使界,但他们已是叛命的恶天使。在本书中,撒殚所有的态度与企图,与在约伯传1-2章内所描写的,完全相同:撒殚对天主和天主的人常取敌对的态度,企图谋害人,谋害天主的百姓。
人是天主特别照顾的对象。万国是受天主的管辖。天主的天使巡行大地,然后给祂主报大地上所有的情况(1:7-11)。对灯台的七盏灯(4,6),先知已加以解释,即是上主监视全地的眼睛,是指上主的全知和无微不至的照顾;有时亦指常侍立于天主前,随时被派出执行天主旨意的那七位天使。参阅多12:15。
但是,天主对人类的照顾,尤其在祂对伊撒尔民往日所行的和未来要行的大事上可以见到(1:1-6),因为天主拣选了伊民,常派遣先知圣贤训导他们,屡次救他们脱离敌手,免于浩劫,并不是因为祂仅是谋这一个民族的福利,而是因为祂愿藉着这蕞尔小国祝福天下万民(14:16-21)。对伊撒尔的被选、不忠、惩罚、复兴和光荣的前途,匝加利亚所讲的道理,与昔日先知所讲的大略相同,尤其与依撒意亚、耶肋米亚和厄则克耳的思想很接近,所不同的是他所处的时代和他所特用的一些象征及所见的神视。
(b)论默西亚国
国家在充军以后的复兴,圣殿的重建,司祭界的圣化,为匝加利亚还不算是默西亚时代的迹象,他也不相信则鲁巴贝耳就是默西亚,更不相信在他的治下就要开始那默西亚的黄金时代。则鲁巴贝耳,圣殿的重建和司祭界的复兴,只是预兆默西亚时代。
默西亚时代所有的幸福,匝加利亚如其他先知一样,藉物质的幸福来象征,但是就其本义来说,这些物质的幸福只是象征那些超性而永存的神圣幸福和天主的恩赐。关于这问题详见先知书上册总论七章三节。
如今要问:根据匝加利亚的意见,什么是默西亚时代的幸福?我们不妨答说:默西亚时代的幸福是:上主住在祂的圣城中(1:17;8:3),并由四方率领祂的百姓回到耶路撒冷,在那里与他们重新订约(8:7-8注解);从此他们再不遭受饥荒、贫困、战祸,无忧无虑,安享太平(8:11-15)。那时,他们所得的最大恩惠,是上主与他们所订立的新约,依照这新约,他们必要誓守忠诚,永保圣洁(8:3,16-17)。
不但选民要回心归向他们的天主,即外邦人也要寻觅上主,以祂为惟一的真天主;伊撒尔在异民中必要尽宣传真教的义务(8:20-23)。昔日为万民所诅咒的伊民,来日必成为万民幸福的泉源(8:13-15)。
默西亚时代究竟在什么时候开始?可以断定的决不是在则鲁巴贝耳和耶秀亚时代开始,因为按匝后集在默西亚来临以前,还有敌人前来进攻耶路撒冷,还有困苦和灾祸的日子(12)。匝后集是以默示录体写成的,讨论的是末世的事,所以学者都在探讨:先知所讲的这些灾祸,是要发生在默西亚第一次降来以前,或在祂第二次降来以前。根据一般学者的意见,先知所见的奇象是没有历史背景的神视,关于神视中所有的时间,先知分辨不出前后,天主却让在圣言降生以后生活的我们来分辨。我们以为先知所见有关末世的奇象,直接似乎是指玛加伯时代的困苦灾难,间接是指吾主耶稣基督第二来临前所要发生的灾祸。不论这些敌人是何时代的,不论他们如何凶猛攻击天主在世的神国,他们必昙花一现,立即归于消灭(依30:6-8,18-26),最后的胜利是属上主的(12-14)。天主胜利的本义,不在消灭祂神国的仇敌,而在转变他们的心思,使他们心悦诚服归属自己,认识事奉自己为他们的真天主。
在简略讨论了匝加利亚先知对默西亚时代所有的主要思想以后,我们愿把先知关于默西亚本人所讲的道理,也略为申述几句。我们知道:不但在非公教学者中,即在公教学者中对于这一点,意见甚不一致。在注释中,凡关于经文有问题的地方,都提出我们的意见了,看是否是指默西亚。今只就先知的书说明先知对默西亚本人所有的观念。
在3:8和6:12两处,上主应许祂要差遣祂的仆人「嫩芽」,出现于世。但对于这位人物,两处的上下经文似于都没有什么提示,对此名称先知也未曾加以解释。按照我们的推测,这「嫩芽」不能是指则鲁巴贝耳(见注),而是耶肋米亚在23:5;33:15两处用同样的名称所称的默西亚。耶肋米亚在23:5说:「看哪!时日将到——上主的断语,我必给达味兴起一个正义的「嫩芽」,祂将执政为王,处事贤明,在地上秉公行义」(参见耶33:15;依11:1)。依照匝加利亚的意思,当这「嫩芽」生出时,一天之内,上主要由这世上消除罪恶,使祂的人民获享绝对的安宁(3:9-10;米4:4)。像这样的恩赐,无疑的,只能出现于默西亚的时代,与其时出生的「嫩芽」密切相关连。这些恩赐不是出于偶然,而是出于上主有意的安排。
在匝后集内,所描写的默西亚,颇与依撒意亚内集所描写的厄玛奴耳(依7-12)和依外集所描写的「上主的仆人」(依42:1-7;49:1-9a;50:4-9;52:13-53:12)相类似。祂是和平的君王:「熙雍女子,你该极其喜乐!耶路撒冷女子,你该欢呼!看!你的君王到你这里,祂是正义的,胜利的,谦逊的,骑在驴上……」(9:9;依9:5:11:1-9;米5:1-4)。默西亚给人类宣布和平,并且由祂诞生起开始和平的纪元。既然在祂的国内,常有和平,自然要化干戈为玉帛,战车、战马、弓箭不复存在(欧1:7;2:20;米5:9)。默西亚国是普遍的,包括天下万民,先知说:「祂的主权由海至海,由河直到地极」(9:10)。对默西亚王,真可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诗小雅北山)。先知在9,10所说的话,使我们很容易联想到依撒意亚先知所描写的厄玛奴耳。匝加利亚在12:10-14所论及的一位无名氏的致命者,与依外集所描述的「上主的仆人」也颇相彷佛。这位无名氏的致命者,是被全百姓所杀害的。他被杀的时候,人民好像尚不明瞭当时他们所做的事是多么残忍无道。然而在他们做出这番愚蠢事以后,天主在他们的心内,倾注了仁慈和哀祷的精神,他们幡然醒悟,对自己所行的,痛恨不已,叹息哀祷。「哀祷」就原文的意思是说他们恳求天主怜恤,因为他们做出这事,全是出于愚昧无知。
(c)论圣民的义务
在论匝加利亚先知身世一章内,我们曾说匝加利亚恐出生于司祭家庭。这由于他特别注重圣殿,大司祭的地位和礼仪的重要可以推知;但是他像耶肋米亚和厄则克耳,同时又是一位先知,天主所派遣的信使。他固然不忽视外面的礼节,但尤注重内心的圣洁。
谁读了一般学者称为「默西亚国宪章」的第八章,便知上主要求的,不仅是外表遵守祂的法律,而最主要的,还是要求人的心意翁合祂的心意。在默西亚时代,上主在一天之内要消除地上的罪恶(3:9),并且在新耶路撒冷必有一个活泉流出,为洗涤人民的罪恶(13:1)。圣教会的圣师们以这活泉或解作吾主耶稣所立的圣洗圣事,或解作天主所赐与人的圣宠,或以为是指默西亚神国的圣洁。也许第三种解释更适合全书的大意。
匝加利亚或许较耶肋米亚和厄则克耳更注意到人应该与天主的圣宠合作。天主的圣宠从不缺少,只看人是否「爱好忠实与和平」(8: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