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作者与时代
列于十二小先知书中的第九位的,即是索福尼亚书。索福尼亚一名,是依希腊和拉丁音译的,按原文应译作:「责法讷雅」,意谓「上主所珍藏者」。关于他的身世,除了本书首章首节提出了他前四代的祖先和他活动的时代,以及本书所记载的言论外,其余一概不知。
先知的家谱,竟上溯至第四代,指出先知的高祖为希则克雅。按经师阿本厄次辣,圣师热罗尼莫与近代一般学者的公论,都以为这位希则克雅,即是犹大王希则克雅(列下18-20)。如这种意见是对的,那末,我们的先知便是王家贵胄的后裔了。
按照本书题名的记载,索福尼亚活动的时代是在约熹雅为王的时日内(638-608)。约熹雅登极时年方八岁,因幼时受到了良好的教训,便在他为王第十二年上,着手清除偶像的崇拜以及高丘上的淫祀。迨至他为王第十八年上,即公元前621年,因修理圣殿,发现了久已逸亡的法律书,于是便依照法律重新立盟,改革宗教(列下22:23;编下34:35)。因此一般经学者都以公元前621年为约熹雅王对宗教改革划时代的一年,621年前称为「改革期前」,621年后称为「改革期后」。现在我们要问:索福尼亚是在「改革期前」或在「改革期后」执行了他的任务?就现有的先知书而论,先知活动的时期似乎不会太长,所以有的学者主张他是在「改革期前」的,有的主张他是在「改革期后」的;但主张在「改革期前」的人数较多,且也更适合全书的内容与发表预言的背景,所以我们拥护这一说。如此,索福尼亚可能与耶肋米亚同时开始活动(耶1:2),或比他略早数年,所以他活动的时代大约是在公元前的630-623年之间。他既与耶肋米亚同时,所以凡我们关于耶肋米亚的历史背景所说的,皆可适于索福尼亚,参阅先知书中册历史总论。
二 内容与分析
索福尼亚全书所讨论的是「上主的伟大日子」(关于「上主的日子」见先知书上册总论6. 2. 2和本书引言三)。索福尼亚对「上主的日子」的观念和思想与他以前的先知,如亚毛斯、依撒意亚和米该亚完全相同,认为「上主的日子」不但只涉及犹大与耶路撒冷,即天主的百姓,且也包括着整个世界;所不同的,是索福尼亚专讲「上主的伟大日子」,以「上主的伟大日子」作全书的中心,声言这「上主的伟大日子」一到,上主必要对犹大和全世界来一次总清算,消灭世上的一切罪恶和不义,使现有敬拜邪神和腐化的世界变为独奉上主为真神的新世界。
关于本书的分析,学者们的意见颇不一致:有分为两段的,有分为三段的,也有分为四段的,更有根本不分的,如雍刻尔便认为全书是一气呵成的。雍氏的见解,的确有其道理,但我们为清晰起见,仍依多数学者的意见,除1:1为题名外,将全书分为三段:第一段为警告1:2-18,第二段为规劝2:1-3:8,第三段为预许3:9-20。
第一段:警告:先知先宣布上主的日子,即上主的大审判快要来临,将消灭地上的一切生物(1:2-3),尤其要消灭犹大人民中不忠于自己而敬拜邪神的叛徒(1:4-6),以及逞强霸道的王孙,媚外阿上的奸臣,贪财图利的商贾,养尊处优的恶少(1:7-13);然后描述这伟大的日子来临时所有的情景(1:14-18)。
第二段:规劝:先知在上段内既已宣布了这伟大的日子业已迫在目前,遂恳切劝勉百姓及早悔改,诚心敬意地去寻求上主(2:1-3),并为加强自己百姓悔改的真心,遂以上主怎样要惩治欺凌他们的远近异族的事实来恐吓他们:沿海地带的培肋协特没有一个遗民(2:4-7),摩阿布与哈孟将如索多玛与哈摩辣一般,变为荒野与盐堆(2:8-11),南方的雇市与北方的亚述也免不了这次浩劫,必都沦为野兽出没的不毛之地,经过其地的人,莫不嗤之以鼻(2:12-15)。先知原想藉此前例可使伊民改恶迁善,但他们仍不知返悔,一味反抗上主,于是上主说:「等待吧!……等到我起来作证的一天……」(3:1-8)。
第三段:预许:至公至义的上主,在起来审判时,决不能使善人与恶人一同受害,因此在大肃清之后,必要遗留下良善的人民。那时,世上的罪恶业已敛迹,所遗留下的万民与伊民必要共同上上主的圣山,一心一意地服事上主,安享上主所赐与的幸福(3:9-13)。由这太平盛世,先知忽然联想到未来极幸福的默西亚时代,因此喜乐欣慰之情,遂溢于言表(3:14-20)。
三 本书中的重要思想
本书中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神学观念,完全与其他的先知书相同:以雅威为万物的造主,为人类历史的主动者,为立盟的天主。本书中的思想尤其与依撒意亚的思想很相类似,这或者是因为索福尼亚出身王家,与依撒意亚先知的友人常相周旋之所致。
统观本书内的重要思想,不外:(a)上主的伟大日子,(b)全世界的审判,(c)伊撒尔的复兴。今分别略述如下:
(a)上主的伟大日子:关于「上主的日子」的道理,虽然早有亚毛斯和依撒意亚等先知讲得十分清楚,极力解释在「上主的日子」内并不是伊民的敌人要沦亡,而正是背信的伊民以及不遵守上主法律的人民的丧亡;但伊民仍然执迷不悟,依然舍弃上主去敬拜巴哈耳、天象和米耳公等邪神,并且置上主于不顾,只顾尽情享乐,沈溺酒色,以为上主不赏善亦不罚恶,因此政治与宗教腐化得不堪设想。索福尼亚有见于此,因而再次预言「上主的日子」业已来近,并且已迫在目前,并将「上主的日子」描绘得极其可怖,使人民听了,不得不胆战心惊。可是我们的先知并不十分注意他所描绘的「上主的日子」的可怕情形,他所最注意的是这日子来临时这样可怕的主要原因,即人类的罪恶。因了人类的罪恶,「上主的日子」才显得这样威严,这样可怕。所以「上主的日子」来临时,不但伊民应首当其冲,遭受上主的惩罚,即天下万民亦逃脱不了上主的严罚,因为他们都犯罪得罪了天主,因此「上主的日子」一跃而变成了全世界的大审判(见依24-27)。
(b)全世界的审判:这种思想是直接由「上主正义」的观念而来的,因为上主是至公至义的天主,决不能让人类任意犯罪。无论选民或异民,凡是不遵守上主法律的人,必要遭受惩罚。固然索福尼亚先知是奉派向犹大宣讲的,因而他所宣告的审判是特别指向自己的同胞,但由他的言词中很可看出他所宣告的审判是具有世界性的,与诺厄时代的洪水颇相类似(见1:2-3,18;3:8)。索福尼亚所描绘的这次全世界性的大审判虽然富有末世论的色彩,但事实上并不是吾主耶稣所讲的那最后的决定性审判(玛24),而是由天主来的一种严厉的惩罚,使万民觉悟他们只是人而不是神,使他们认清世上万邦万国的兴起与灭亡,全握在掌管天地的真主宰的手中(达4),换句话说:索福尼亚在此以末世论的色彩所描绘的大审判,是暗示着人类历史上的一次大事变。关于这次大事变究何所指,学者们的意见不一:有的以为是暗示秀提雅人入寇的事,有的以为是暗示新巴比伦大帝国的兴起,我们则拥护后一说,因为索福尼亚曾对亚述的灭亡说过预言(2:13),并且实际上亚述实在在公元前612年灭亡了,代之而起的是新巴比伦大帝国。见先知书中册历史总论第一章和耶4要义。总之,事情不论究何所指,索福尼亚在此,有如其他的先知一样,将世界上的大事变视作上主的大审判,作为默西亚神国来临的前奏。正如圣奥思定和委苛所说的:为天主所主动的人类历史上的大事变即是人类的审判。
(c)伊撒尔的复兴:审判之后必有复兴,这是先知书中的惯例。当然索福尼亚也不会例外,所以当他描述了上主的审判之后,也预言了将来必要存留一些谦和良善的人,作为新伊撒尔的种子,并且万民中也将留有善良的遗民,将来皈依上主,向上主献祭(2:11)。这思想正是依撒意亚的理论。待新伊撒尔国建立之后,上主必对她现出祂的热爱,有如净夫对新娘所怀着的爱情(3:16-20)。这也正是欧瑟亚的思想。上主不但是新伊撒尔的净配,并且常常住在熙雍之中,作为她的勇敢保护者(3:17),正如依撒意亚所称的:他的名字叫「厄玛奴耳」(依7:14),而新熙雍正如厄则克耳所称的:她的名号为「上主在那里」(48:35)。这篇高尚的预言完全应验在默西亚神国来临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