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书名
箴言希伯来原著作「撒罗满的箴言」(Misle Selomo),塔耳慕得文集与犹太人后出的著作中多简称(Misle),敖黎革讷斯的书中则作Misloth,七十贤士译本亦作「撒罗满的箴言」(Paromiai Salomontos)拉丁通行本作「箴言书」(Liber Proverbiorum)。
按希伯来文「Maschal」含有类似、成语、对比、谚语、箴言种种意义。惟因本书泰半尽为修身进德处世作人的劝言,因而译为「箴言」。所谓箴言者,在这里并不概括寻常习用的俗谚与成语,而是包罗着许许多多的至理名言。
圣教初期,许多教父将本书称为「智慧」或「诸德智训」,如圣克肋孟(S. Clemens Romanus);也有称为「智慧的训诲」的,如圣额俄略(S. Gregorius Naz.);但是也有许多教父仍力主保留着「撒罗满的箴言」的名目,一则因为该名目更切合箴言一书的主旨;二则因为箴言、训道篇、雅歌、智慧篇与德训篇总称智慧书。而「智慧」或「撒罗满的智慧」,又为智慧书中第四部的固有名目。圣教会在弥撒经本里面,也以「智慧」这个名目包括以上所提到的五书。德训篇在主旨,和形式上,很多地方与箴言类似,所以屡次也被称为「智慧」或「诸德智训」。
推原箴言一书所以被称为「智慧书」者,很可能是由于犹太人日常的应用,因而也传于后世天主教的信友。据赫革息普斯(Hegesippus)称:箴言所以又名「智慧书」者,显然是由于犹太人的「没有明文而只口头的传说」。准此,「智慧书」与其说是怎样的法定名目,勿宁说是依照书中的性质归纳出来的名目,更为真实。
(二)分析
箴言这部书,是由许多长短的诗文和散文写成的。如果要依照书中的大意,来作一个详细的划分,是非常困难的。在这里只可按照不同的部分或集子,作一个表面上的分卷。历代研究箴言一书的学者,对本书的划分,意见纷歧。我们参照一般学者的意见,将本书分作七卷,这样的分析,益觉切于实际,合于逻辑。
卷一 弁言:自1:1-7包括箴言的题名,目的和它的要领。自1:8-9:18系撒罗满的箴言,是称扬智慧的真美善。这是智慧拟人化的真言,劝勉她的弟子,善尽他们自己的职守。
卷二 自10:1-22:16亦系撒罗满的箴言,为全书中最长的一卷,其中各章的排列欠整理,只是杂缀而成,教训各阶级的人善尽职守,躲避罪恶,善修德行,爱好和平,倚恃上主。
卷三 自22:14-24:34系智慧的真言,是劝世的智言,共有三十二个箴言;嘱人避恶,要有节操,不犯淫乱的罪过。在这卷的末尾又有一个补遗,写着:「以下也是智慧人的箴言」(24:23-34)。这或者是编者的附录。
卷四 自25:1-29:27,题名是「撒罗满的箴言」,由「希则克阿王的臣下所摭拾者」。
卷五 30章阿古尔的智言,是很短的集子,有十二个谜语,四种不能满足的事情。
卷六 31:1-9系肋慕厄耳王,其母戒子的箴言。
卷七 31:10-31内容歌颂贤妇的才德,是依字母顺序排列的短篇诗。
(三)编辑者与作者
由于上面的分类,全部箴言分为七卷,而箴言的本身,一部分包括在卷二,另一部分包括在卷四里面。至于卷三和其卷尾的附录,以及五、六、七三卷,从标题上看去,于箴言的涵义稍有出入。
教父们将所有的箴言,皆归于撒罗满,中世纪的治经学者亦随声附合。他们的这种见解,是具有背景的,因为当时只有希腊译本与拉丁译本流行,而希腊译本五六两卷的标题,又如此的模糊,如此的暗昧,致使人颇难认清,是否为一标题。不但如此,即圣热罗尼莫更助长了这种迷误的晦迹,而将固有名(阿古尔)译为普通名词,当做撒罗满的象征的名字。自十六世纪,人们开始研究希伯来原文以来,许多治经学者才离开了以前的因袭传统,一方面将箴言的大部分归于撒罗满,另一方面一致公认,一些零星的部分,为他人所作。这种意见,天主教会现代的学者也予以证实。
按希伯来原文卷二(10:1-22:16)卷四(25-29章)明言是撒罗满著的。至于卷三(22:17-24:22;24:23-34)亦归撒罗满,这没有确实的证据,因为卷三显然是一位希伯来的学者集成的,材料的渊源是采取依撒尔和一般闪民族视为国粹的名言和成语;又把埃及书阿门恩敖培的智言(Sapientia Amem-em Ope)拿来,为适合希伯来民族性,将所采集的智言,稍加修改,编入自己的箴言里面,为训告自己的教徒与国民。援引教外或邻国的格言及成语,并不算为耻辱。圣保禄宗徒为证实自己的道理,亦屡次引证外教人的话(宗17:28;铎1:12;格前15:33)。
五六两卷的标题明言为阿古尔与肋慕厄耳所著,关于这两人,经书无明文记载,他们的籍贯与时代,我们亦无从得知,但是我们不能为此而即肯定,阿古尔和肋慕厄耳二人的姓名是撒罗满的象征名字。卷五首节的标题,是否亦适于本卷的15-33节;卷六首节的标题,是否适于卷七的短篇诗,为了希腊译本分类的颠倒错乱,使人不能不生怀疑。
卷一的首节所载:「伊撒尔王,达味之子撒罗满的箴言」一句,应该属于原文,不过日后也将它视为本卷的标题。在这一卷里面,作者以一种生动的语气,劝人们寻求智慧,同时又仿佛作了卷二箴言的推荐者和举扬者。虽然卷一可能是撒罗满的著作,但是没有确切的明证,不必硬说该卷的作者,就是撒罗满。
本书各集子现有的形式,不必是原作者所撰成,卷四的标题明言箴言为撒罗满所作。但是编辑这些箴言的,却是希则克阿的臣下。卷二或者也是如此搜集的,也许是由撒罗满的所谓「箴言渊源」(列上4:32)里面摭拾而成。对于撒罗满为箴言的原作者而引起的难题——其他作者不在此难题范围——这并无多大关系。这些不同性质的著作,毕竟是何人所摭拾,现代所有的形式,又为何人所集成,却不得而知。
关于箴言本身,摭拾成卷以及编辑成书的年代,应该分开来说:仅有卷二卷四的箴言,我们姑且可以说是属于撒罗满时代;至于卷四里面的箴言的采集,根据标题——该标题始于何时,不得而知——应在希则克时代。至论采集,卷二是否先于卷四,我们不敢断言,不过是很可能的事。卷四的采集者对于卷二有所认识,因此卷四有许多与卷二重复的句子。(如25:24≈21:9;26:22≈18:8;27:12≈22:3;27:13≈20:16。)一、三、五、六、七诸卷,始于何时,无从得知。这些不同的集子,何时编摆于一处,也很难知道,或许现代所有箴言本子的形式,已始于厄斯德拉时代,亦未可知。不过我们研究其他民族的文化,与希伯来人交往频仍的埃及智言的古远,以及伊撒尔民族优越的才智,就不能不承认箴言时代的悠久。
(四)箴言的目的与体裁及价值
(a)目的 关于本书的目的,在第一章的标题上,和在被人称为全部箴言的前言里面,显著地告诉了我们。撒罗满的箴言是:「教人学习智慧和训诲,鉴别哲言,使人洞悉端庄、仁义、忠直和公正的行为,且使庸者获得聪敏,少者享有睿智和慎重」(1:1-4)。教父圣巴西略论到这部箴言说:「箴言堪称社会风化的南针,人心烦乱的中和,人生纪律与许多诫命和明智的总汇」(Hom. 12,1.)。由圣人的言论上,更使读者明瞭箴言目的的所在。为使读者对于智慧的涵义,有深刻的认识,这里附带加以解释。这里所说的「智慧」,不是来自人间,而是来自天主的默感。她——智慧——按照天主的法则鉴定一切;她陈明天主为一切受造物的原始和最后目的;她是始自敬畏天主(9:10);受治于敬畏天主(15:33);她的获得华冠是由于敬畏(德1:22);她是切于实际的,引人经过修行之后,达到圆满的幸福(8:35);侮慢者必受她的严惩(19:29)。
再从这部箴言的整个内容里面,去探寻它的目的,亦不难寻得。它的主要宗旨,是要读者获得现世和永久的幸福,为达到这个目的,本书对于修身立德之道,在理智方面,给予读者一个清楚的指导,在意志方面,予以有力的勖勉和鼓励。世人藉所获的知识,善度一生。为使生活幸福化和圆满化,不惟认识那些高尚而以哲学与宗教为整个生活基础的真理,是当前要务,而且更当有那些普通应世接物的常识和应有的行为。所以箴言一书,所给予的教训,不单是关于信仰伦理方面的,就是那些平日处世的大道,也概括在内。但是这些处世的大道,应当绝对隶属至高智慧之下,又当视处世的大道,为智慧本身应有的齐全,也是智慧的自然结果。所以本书的特殊目的,是在促进对旧约的虔信,使读者觅得在具有启示的宗教里面所独有的智慧;并将智慧的训言,渗入读者的日常生活里面。又用种种的方法,表扬智慧的涵义,彰显她的卓绝,使人认识她,景仰她。箴言的这种吸力,扫除了与智慧对峙的障碍,藉动人心魄的忠告,和有关自身利害的暗示予人以勖勉和激励,对人的伦理生活予以改善。
(b)体裁 箴言乃圣经内「诗书」之一。这种训诲诗与散文不同。诗的文字尚词藻,富于寓意,一言一语都具有表像。形式与曲折极呈美丽。诗节的形式对于音律尤其重视。希伯来诗学特有的艺术,是全句和思想都有格律。换言之,就是一个主要思想的分析,在论述的时候,是由两句或两句以上的长短略同,格律相似的句子组成。卷二10章至25章只有对句的平行体;但同义的与综合的平行体,亦间有之(11:7;14:19)。卷三所有的体裁比卷二更觉任意,不受拘束。除22:28;23:9;24:7-10为对句外,其余多是四句,下两句有时与上两句是同意的,有时是独立的,或相反的或补充上两句的(22:22,24,26;23:10;24:28);有三句者(22:29;24:27);有五句者(23:5;24:13);有六句者(23:1-3,12-14,19-21,26-28;24:23-25);有七句者(23:6-8);有八句者(23:22-25);有十句者(24:30-34)。卷四里面对句是由三句来拌和的(25:8,13,20;27:10,12;28:10);有四句的(25:4,9,21);有五句的(25:6);亦有十句的(27:23-27)。卷五内多是以「四」的数字写成的箴言:如一代有害的四种特征(30:11-14);不知足的四件事(30:15-16);叵测的四件事(30:18-20);难容的四件事(30:21-23);四种聪明的小动物(30:24-28);行动合宜的四种东西(30:29-31)。从以上所论的里面我们可以知道,思想通常可以用简单的语言表达出来,这些语言,在种种调和之下,互相有着一个精密的关连,而这种关连,有时是隶属的,有时是并行的,有时是对峙的,有时是说明的,有时是思想的或递次进展的。诗节自身能够单独存在,但因表面的或内里的标记,可以与数个诗节组成一首。在10-31章里面,多为独立的诗节,尤其在10:1-22:16和25:1-29:7更是多见。有时数个诗节包括一个思想,如22:17-24:34;30:1-31:9。1-9章内按外面和内里的标记,发见一些划定的诗簇,这些诗簇互相构成一个合法的维系,这样才能称为美丽的寓意诗。至于31:10-31是一首字母顺序排列的短篇诗。
箴言既然是属于训悔诗,所以也有它文学上的特殊之点。特别值得我们注意的,是作者最喜爱以父亲勖勉和规劝儿子的语气,勉力读者。另外他将一个观念(如智慧和愚昧),很技巧地使之拟人化。就如同每个民族对于实际的处世奇术,都爱以一种精密的、简略的、涵义充沛的成语表示出来;这样犹太人的智慧者,也爱使用这种方式。在我们这部书里面,这样的箴言占了重要的部分,这些使人听命的准绳,各有不同。有时是忠告,有时是劝戒,有时是警告,有时对于教导或勖勉,或予以清晰的说明,或予以简略的暗示。
(c)价值 箴言一书在任何一个时代,都享盛名。在文学方面它确乎不算是希伯来人才智的高尚结晶,这由于它文体的本质上,可以看得出来;因为一方面缺乏惟一性;所有箴言的思想也并不怎样高深;另一方面,本书括有许多短的、适中的和有含蓄的箴言,而这些箴言,按各国文学的内容与形式的条件,已尽其修词之能事。在希伯来文献里面它确实是训诲诗中的代表作品之一,甚至与古代东方文学同类的文字,并驾齐驱。本书在文化史方面,也是非常有价值的。因为它是代表犹太民族才智的明证,犹太民族习惯以伦理做为他们哲学的惟一领域。但是他们这种哲学的观点,是实际的、教诲的、而非思辨的或有条件的。再者它也是鉴别犹太风化,认识风化状态的一部宝贵的书。
本书主要的着眼点,侧重于宗教领域者,要占大多数。它对于伦理是极有价值的,因为它括有许多的训诲,和许多合于天主意旨与有益于人生的劝戒;又因为包括无数的处世奇术,和昭示人许多适合人性的理由,它不惟说明有关对旧约的虔信,而且大部分也说明有关对新约的虔信。因此许多人将箴言运用在神修与教诲方面。
(五)原文与译文
(a)希伯来原文 全部箴言的原著,大体上保存极好,并无佚亡或残阙的现象,惟有30:1-31:9其间经文极为晦暗不明,这或者是遭逢了横逆的恶运,致有如此的缺陷;此外22:17-23:34这里面有着显著的残缺,至论其他部分,尚堪称完整;不过在这些部分内,也有许多互相抵触之处。这样一部分经过久长时期和遭遇复杂厄运的书,不能完完整整地保留下来,是极自然的事。在同一的部分中间,时有整句或半句再三重复,惟其如此,我们可以推测,这或者是曾经他人将原文予以擅改。如果再拿原文与希腊译本两两相比较,我们便更清楚地看出,许多字句是后人插入其间的;更有许多的文句整个脱落。
(b)希腊译本 七十贤士译本,为箴言最古、最重要、最有价值的译本。表面上,因分类的错乱,故异于希伯来原文。按希腊译本将30:1-14(阿古尔的智言)列于24:22之后;其次为24:23-34;30:15-33;31:1-9;25:1-29;最后是31:10-31.许多地方希腊译文多余原文。所谓多者,即原文为一节,而希腊译文则分为二节,故言多于原文。其中不少文句,是由其他异文中引来作为注释的,又有数节已不在原来位置,而移至他处;时有一节分做两半,而其一半窜入他节之中,或一节整个遗漏;更有不少重复或两度翻译的文句。也有些增补,仿佛是异文的迻译,作为语言和事物的诠释或文意的阐述。这一部不经心而成的希腊译作,虽然有着许许多多的缺陷,但由于它是一部极古的译本,却能辅助我们洞悉和校勘希伯来原文,所以仍不失其为一正确和珍贵的译本。
关于该译本所增补者,此处因篇幅关系,不能一一列举,读者如欲知道,请参阅每章的注释。
(c)拉丁译本 拉丁本的编译很合原本。圣热罗尼莫大体上总算忠实地、仔细地随从了原文,因此他的译作,关于出处与难解的文句,供给了不少的诠释,并且关于难以了解的道理与文学,予以清晰的提示。准此,该译本在学术论著上,占了极高的位置,同时博得现代批评者不少的称扬与赞赏。
译文中所增补的,亦见于希腊和叙利亚古译本。对于4:27;6:11;10:4;12:11;13:13;14:15;15:5,27;16:5;17:16;18:8-22;22:9;25:10,20;17:21;29:27诸节,都是补上去的,但是这些增补并非属于圣热罗尼莫的译文,因为不见于圣人的古抄本中,即他的其他文集中,亦无加添的痕迹。
有些话,是治经学者自己所附加者,如5:3有「休要注视妇女的欺诈」一句(亦见于希腊译本);8:29「界限」后加「立定法律」一句;15:10「舍弃」下加「生命」二字;15:26末加「必为其所支持」;18:22「妻」字上加一「贤」字;19:1「人」字上加「富贵」二字;21:6「自取灭亡」下加「且属愚蠢」一句;24:14「善报」下加「希望」二字。
我们知道拉丁译本的译者,受了希腊译本的影响,所以屡次离开原文而跟随希腊译本,许多地方接近希腊译本,接受或偏袒它以为是的意见。
(六)箴言的正经性
箴言一书于雅木尼阿(Iamnia公元一〇〇年左右)会议中,被少数的犹太人列入「次杂集」之中,而反对其应列入正经书目。他们的主要理由,是因为书中有几个互相矛盾的文句(26:4-5),和一些淫猥的叙述(7:7-20)。关于前者,我们该当知道26:4-5两节的语法,表面上看是相反的,其实是因处境的不同,所以答对亦就不能一样,大旨是说:不可与愚者辩论,而降低自己的身分,不得已时,亦应当答对,免得失却礼貌。后者文字固属淫猥,不堪视听,但为使少年人认清荡妇与妓女的险恶与毒辣,而自起戒心;又为适合当时社会的环境,不能不如此属文。圣教会治经学者多以荡妇象征伊撒尔民族,不过此种见解,实与原意不符。
于雅木尼阿会中经过审议后,少数犹太人对于箴言的正经性,不再予以非难或加以指摘。所以犹太人的会众,尤其是圣教会始终承认这部箴言的正经性。新约中许多地方显著地予以引用,如雅4:6;希12:5;罗12:20;也有许多地方虽然无显明的援引,但确系暗示箴言,如伯前2:17;4:8,18;5:5伯后2:22。
耶稣的再传弟子和早年的许多教父,都追随着宗徒的习例,在自己的论著里引证箴言。
忒敖多鲁斯(Theodorus Mopsuestenus)因将启示(revelatio)和默感(inspirario)混而为一,故此怀疑箴言一书是受天主默感而写的圣经,并且强调全部箴言的智慧,不是来自天主,而纯系人们处世接物的知虑明达。圣教会对于此人的谬见,于君士坦丁第二公会议(公元五五三年)予以摈斥。
(七)箴言中的思想
箴言是修身作人,处世接物的南针,所以对于现世的人生、如家庭、农工、商业、政治、战争等,都有很详尽的教训。总之,是教人在处世接物的时候,处处要有智慧,小心翼翼,防患于未然(6:1-5,11;10:4-19;11:15;12:9;14:20;26:26;20:3;23:1-2;25:6;28:8;30:10等)。也有些文字是含有滑稽或讥刺性的(6:3-5;19:24;23:33-35);但是大部分是训诲的。每卷对于天主的名字各有记载。卷一除第八章是天地创造的诗歌外,言及天主的文字首推一至三章,其间一部分如2:5-8;3:27-35,显系编辑者所插入的。言及天主名字的,以卷二为最多。(10至15章有十二次;16至17章计十三次;18至22:16计有二十一次。)其他各卷亦有天主名字的记载,惟不如一二两卷之多。因为各种智慧和善意,都来自天主,所以箴言一书,处处与宗教有关。书中没有多少通俗的谚语,所有者多为智者精思深虑的金言。
(a)伦理 本书是伦理的最高标准,尽人皆知。所有的箴言都期望家庭与国家的安全与和平,以及社会幸福的确立。退一步说,纵使有地方提及利己主义的事,这只不过是表面的,因为尊重自己,如果合理,是理所当然的事。在公众和个人生活上,尤其在商业交易或审批争讼上,作者始终劝人要坚持中正和信义,尊重他人的产业与生命;特别注意那些虚誓、偷窃、劫掠和流血的罪恶。为使人了解政治大公无私的观念,作者描述了一个正义的君王,如何善待自己的国民。言及君王威信的地方,以16至29章为最多,其他如8:15;14:28,35;30:31;31:2-9。正义的观念,在本书的任何部分都格外昭彰,被视为人类交际的基本美德。警戒少年持身贞操,切忌淫乱,是卷一中的特重之点,其他如22:14;23:27;30:20;因为这种淫荡的弊习,是家庭幸福的阻碍。
作者勖勉我们待人要必恭必敬(3:3);爱及牲畜(12:10);慈爱是和平的使者(10:12);极端驳斥诬谤者与饶舌的恶类(6:12-15,19;16:28);对贫者要慈善(22:22);要铲除易怒与傲慢的弊病(14:29;13:10);要持身端庄,举止谦恭(11:2);即有罪过,理当自讼自承(28:13);严禁报仇雪恨(24:17);且对仇人要亲切有礼。
作者多次揄扬殷勤,讥诮怠惰,劝人饮食有节,力主一夫一妻制。父母负有教导子女的重任,子女对父母负有服从孝敬的天职,母亲与父亲有同样的权利和高贵。妻室能使家庭败亡(19:13,也能使家庭幸福(18:22;31:28);妻室不惟适合监管家政,且能广布智慧(1:8;31:2-9);她的地位,一如埃及、希腊和罗马的妇女。作者特别重视家庭教育(1:8),因为家庭教育将是修身作人,处世接物的初基。不过关于希伯来人充军后的社会,所有对儿童的教育方法和情形,我们知道的很少;但是由于作者一再申述的「教训」、「规劝」和「训诲」,我们可以相信,那时的犹太人宜有一个训练栽培儿童的确定机构。
关于「奋勇」、「刚毅」、「思想中和」、「理智真实」,作者没有论及。这并不能证明伊撒尔人中,没有这些美德。主要的原因,还是作者更注意到人们实际的生活;至于「理智真实」,应当知道犹太人所有的思想,都隶属于天主启示的观念之下,事事不能脱离启示的范围。卷一(1:2;3:3)说明寻求真理的责任,但「真理」是行为的法律,依从真理的,必然获得顺利和幸福。人生的因素之一——美——亦不见于箴言,这并非是因为「美」不是宗教的特征,而就置之不理,(按箴言中许多材料是非宗教的),实际上是因为犹太人的智者在生活行为上,对于美的价值,没有深切的认识。至论国际的伦理,一方面因为犹太人的政治关系,仅能达及邻国,另一方面因为那时尚且没有这种所谓国际的伦理学,所以作者亦没有记载。作者以为人生是表面的,可见的行为的综合。认为人作事有意志的自由;依照个人从天主的法律,而区别善恶。1:22所言「愚昧」、「亵慢」与「愚顽」,意义相同,与1:32,33二节所言「依从」相对照。卷一内的劝勉,有使人变化的可能性,但是1:28说,惩罚的时期一到,纵使愿欲悔改,已经太晚。关于罪恶的可悲和先恶后善,或先善后恶(则18:21-24)的处置,本书亦无明文。
关于伦理生活的心理基础,作者也没有致力研究。这当然是起因于犹太人的思想是实践的,不是理论的。人行善的标准,是取决于常识或天主的诫命。作者不注意社会的整个福利,也不认社会是一伦理宇宙,不说明社会与个人自荐的关系,也不想在单一的宇宙之间使利己主义和利他主义互相调和。
作者在本书中没有确切地提出人生是否乐观或悲观;但承认有伦理与物质的痛苦。对于痛苦的来源没有加以解释,对这种痛苦与天主的至善,如何谐和的问题,也不加以说明;人能够避免或完全制胜一切的痛苦。
(b)宗教 本书承认确有独一无二的天主,祂有无上的绝对的威权,又是全知全善的天主。天主的观念与旧约其他书中相同。但是作者的观点,更着重于伦理方面。
本书没有天神、魔鬼或偶像的记述。违犯普通的法律,就是罪恶,安心服从人与天主的法律,可以获得自身的安全——脱免人寰的痛苦。对于默西亚亦无明显或暗示的论述。对于祭祀仅有五次:三次是含有伦理色彩的(15:8;20:3,21),其他二次(7:14;17:1)纯系筵客时,涉及祭祀的一种暗示。对圣殿或祭司、书中亦无明文。箴言的思想泰半是属于宗教的,力使恻隐、谦恭和正义的观念,与天主在世上的统治紧紧相连。作者是独立的思想家,但是他的智慧毕竟归于天主,根据经典。
(c)哲学 本书的哲学与其他智慧书是一致的,视道德与智慧是相同的。本书的立论是异于先知书、法律和圣咏集,因为这些书中清楚地记述天主对于惟独认识祂及服从祂的百姓,予以保护。「智慧」是说教的中心。她在其他旧约书中所执行的一切任务,皆归于雅威(1:20-31;2:10-22;3:13-18;9:1-6;22:17);本书中又将智慧与宗教视为一物(1:7);这也是犹太人固有的与必然的着重点,但是作者的主要旨趣,尤其在卷一,是把握现实的真理。2:5-8作者将所有的美德皆归于智慧,故此圣保禄说:「惟有虔敬,万事才能有益」(弟前4:8)。旧约其他书中多以天主的尊威,做为敬畏和崇拜祂的基础,而本书所言及的,只是抑制我们对天主有所界说的理由。
(d)与其他智慧书的比较 智慧书的论点与标的,广泛地说,是伦理的,宗教的。约伯传惟一辩论的问题,是在寻察天主在世界上所有的统治是否公义。本书和德训篇对此问题,却置之不顾,所讨论的事一些日常生活应有的礼教。训道篇的注意之点,是在人生问题上下功夫,它以为人生是逻辑与伦理不能解决的谜,并且劝告人在幸福的享受上,要有节制,要有明智。智慧篇对永远的智慧有详细的论述,说明智慧是世界的技师和推动者,是生命的先导。她以幸福不朽的期望,作为人世间忧患的慰藉,如此我们可以知道,本书与德训篇是陈述实际的道德,与其他带有理论成分的圣经,迥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