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二后，在普世教会的事务上比任何其他事务，都更明显的表现出含糊、宣传、和“我们想听什么就说什么69”的倾向。1970 年前后，意大利和瑞士的教堂门廊上张贴了保禄六世与君士坦丁堡宗主教雅典娜戈拉斯Athenagoras会晤的海报，海报上写着“6 亿天主教徒和 2.5 亿东正教徒重新团聚”的文字。撇开统计数字的不准确和宗主教几乎完全没有管辖权不谈，我们不应忘记这位宗主教在与教宗会面后不久发表的庄严声明：“在这合一运动中，不存在一个教会走向另一个教会的问题；而是所有教会走向他们共同的基督的问题，是一个重建唯一、至圣、至公和宗徒教会的问题70”。

　　对天主教会而言，普世教会事业努力的最大障碍是其传统教义的残余核心。正是这一核心阻止了教会加入以所有教派平等为基础的世界基督教联合会。这一核心的教义与将宗教统一视为首要任务的大公会议精神相悖。正如西里Siri枢机所言71，似乎对合一的要求本身已成为一种教义，仿佛必须改变真理以适应非天主教徒的要求。为了避免面对令人不快的事实，尽管每次普世神学委员会会议后都有大量乐观和胜利的意见表达，但问题的核心却很少被提及72。

1978 年 1 月，保禄六世在一次重要而富有戏剧性的讲话中73打消了一些幻想，在这次演讲中，他的现实主义态度与他的乌托邦倾向背道而驰，他说：“要在不同的基督教派之间建立真正的联盟，其困难程度之大，足以使人类对历史上实现这一联盟的希望破灭。基督徒的合一问题已经僵化、固化和制度化到如此程度，以至于试图重建一个以基督为元首的、用圣保罗的话说是结构良好的团体，现在成为乌托邦式的......。基督教合一的问题似乎是无法解决的，尤其是因为人们所追求的是真正的合一。人们不能接受对‘合一’这个神圣词语的任何不合理的多元化解释。

当面对不同基督教教派的具体历史条件时，这种对真正合一的需求，似乎使任何普世主义的希望落空：历史永远不会倒退”。教宗以祈祷结束了他痛苦的演讲，并在神学希望的基础上，呼吁人们不要对他的历史绝望74。

　　保禄六世已经说过75，如果一个人对这个问题一无所知，那么就很容易成为乐观主义者，但对于任何了解教义、历史和心理问题的人来说，显然“这需要很多时间，还需要天主恩宠近乎奇迹般的特别干预”，正如在其他场合一样，教宗的预测从历史论证转向了奇迹的想法。

　　若望-保禄二世在 1982 年 1 月 21 日的一次讲话中对这一问题提出了类似的现实观点，重申了基督徒之间存在的真正核心分歧。“这不仅仅是一个从过去继承下来的偏见的问题；它往往是一个根植于触及良知的深刻信念的不同判断的问题。然而，不幸的是，新的困难又出现了”。正如波兹南Poznan大主教在大公会议第二十六届会议期间的一次重要讲话中解释的那样，分歧的核心在于罗马教宗的首席地位、教会独身主义和圣体圣事76：大主教指出，说新教徒不了解天主教会是不正确的；他们确实了解天主教会，而且他们认为天主教会是合一的主要障碍77。

　　正如若望-保禄二世 1982 年在尼日利亚的讲话中明确指出的那样，普世运动目前的倾向实际上是放弃扩大天主教信仰：没有提到皈依基督，但在给穆斯林的特别信息中，教宗希望 “为了尼日利亚的团结”，和“作为一种新的爱的文明，为世界秩序的良好发展做出贡献78”，希望两个宗教之间进行合作。

　　正如我们所指出的，世界的和谐不再是以单一宗教的形式出现，而是以单一文明的形式，或者，如果你愿意的话，是以单一世俗和内在的自然宗教的形式出现。宗教普世主义越来越多地溶解为一种人道主义的普世主义，不同的宗教被说成是同样有效的，但却是可变的，是历史性的表达。人类的宗教组织将以世俗状况为蓝本；以色列总统沙扎尔（Shazar）在 1964 年 1 月教宗离开圣地时对保禄六世的讲话中使用了先知米该亚的话：“虽然万民各奉自己神祇之名而生活，但是我们却永远奉上主我们天主之名而生活79”。

备注:

69.   “我们想听什么就说什么”。

70.   “在这合一运动中，不存在一个教会走向另一个教会的问题；而是所有教会走向他们共同的基督的问题，是一个重建唯一、至圣、至公和宗徒教会的问题”。参见 见上文脚注 18。

71.   In Renovatio, 1970, p.489。

72.   巴黎辅理主教古埃(Mgr Gouet)主教、法国大穆夫提和一位加尔文教派牧师共同向蒙特热龙学院的学生分发了印有妥拉、十字架和半月形联合标志的吊坠。L'Aurore 报道，1971 年 3 月 15 日。

73.   OR.，1978 年 1 月 19 日。

74.   1975年，希腊天主教教会反对教宗保禄的想法，当时巴勒贝克大主教佐格比提出了一项提议，该提议谴责了东方天主教会与罗马联合的建立，并建议希腊天主教徒加入东正教（据称他们“无理由”分离）而不中断与罗马主教的共融。主教会议希望审查和改革梵蒂冈第一届大公会议关于教宗至高无上的教义。该提议被罗马教廷拒绝。参见 E. Zoghby， Tous schismatiques？Bei- rut，1981 年。

75.   1965 年 1 月 20 日，在一次重要讲话中，R.I. 1965, p.125.

76.   普遍普通训导的无谬性肯定是问题的核心吗？[译者注]。

77.   1982 年 1 月 20 日，拉纳(K. Rahner)在巴塞尔圣彼得新教教堂的一次演讲中说："要么承认不同教派的不可调和性，要么满足于仅仅口头上的统一，或者承认不同教派构成了一个单一的信仰"。

78.   OR，1982 年 2 月 14 日。

79.   《米该亚》4:5。虽然万民各奉自己神祇之名而生活，但是我们却永远奉上主我们天主之名而生活。见 R.L.，1964 年，第 50 页。

1981 年 2 月 3 日，巴黎大主教卢斯蒂格枢机在接受《法国晚报》的一次采访时，表达了更强烈的共融主义的观点:“我是犹太人。对我来说，这两种宗教是一体的。”他立即遭到法国首席拉比卡普兰的反驳： “对我们来说，同时成为犹太人和基督徒是不可能r。”他的继任者、首席拉比西拉特也说过同样的话："如果不滥用语言，就不能谈论犹太人和基督徒。他的继任者、首席拉比西拉特也是这样说的："不能在滥用语言的情况下谈论犹太教和基督教。你要么是犹太人，要么是基督徒。在那些失去对事物本质的把握的人和那些保持对事物本质的把握的人之间，存在着明显的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