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宗保禄六世已无法长期掩饰教会所经历的困难,因为这意味着他要强迫自己的思想,1974 年 9 月 11 日和 18 日,保禄六世两次发表演说,公开承认教会的困难,这两次讲话令世界舆论震惊,主要的历史和政治研究刊物106都全文刊登了这两次讲话,《罗马观察报》的编辑也对此发表了许多评论。
无论在西方还是东方,显而易见的事实是“去基督教化的世俗主义正在大规模发展。教宗认识到现代世界在理论和实践上都敌视宗教,尤其是天主教,他在精神上感到悲哀,不仅承认宗教似乎不可能在这样的世界中蓬勃发展”,而且承认,“对于一个肤浅的观察者来说,教会(的存在)在我们这个时代似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甚至似乎注定要消亡,被一种更简单、更实验性、更理性和更科学的世界观所取代,没有教义,没有等级制度,没有享受存在的可能性的限制,没有基督的十字架”。教会仍然是一个伟大的机构,“但让我们睁开眼睛:今天,它在某些方面正经历着巨大的痛苦、极端的紧张和腐蚀性的矛盾”。
保禄六世教宗不禁要问,世界是否还需要教会来传授慈善、尊重权利或团结的价值观,因为“世界已经做到了这一切,而且似乎做得更好”,而世界在这方面的成功似乎为整个人类放弃宗教实践、世俗主义的无神论、摆脱道德法律、神父背教以及“不再担心不忠实的信徒”的叛逃提供了理由。总之,保禄六世教宗提出基督教是多余的,现代世界可以没有任何宗教了的观点:可以称之为“人是小神”的出现。
教宗正确地看到了当前危机的一个重要因素,即教会在内部力量而非外部力量的攻击下颤抖。这正是我们辨别教会历史是否出现危机的标准 107。“这些罪恶中的很大一部分并不是从外部袭击教会,而是从内部折磨它、削弱它、腐蚀它。内心充满了苦涩”。新颖之处并不在于神职人员中产生的罪恶;过去,罪恶也常常来自神职人员。保禄六世很清楚,新的因素就是他在伦巴第学院的著名演讲中所说的自我毁灭。这一说法在教义上是不可接受的,事实上教宗再也没有使用过,因为教会本质上是建设性的,而不是破坏性的;但从他的角度来理解,这一说法是恰当的。
在探讨这场危机的解决方案时,如果教宗保禄六世还停留在事实和基于事实的合理猜测的层面上,他就会发现自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困境。因此,在他的结论中,他从历史的层面,教会正经历苦难和衰落,转向了信仰层面,在信仰层面上,信徒的精神得到了“他们不会获胜”(non praevalebunt)108这一神圣应许的支持。这种转变是否合乎逻辑值得怀疑。他已经给出了诊断,指出世界的病态源于与天主的疏离、去神圣化和彻底的死亡,这本身就是一个基于信仰的论证。在不信的人看来,这是人类的完善和进步,只有信仰的人才会看到,这是一种毁灭。
译者注:
106. R.I. 1974; p.932
107. 见第 2、12 和 19 段。
108. "阴间的门决不能战胜她。"《玛窦福音》16: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