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二后多元化的原因与天主教形而上学截然不同。前面提到的1979年托马斯大会提供了充分的证据,多元论公开接受了流动主义及其所依赖的怀疑相对主义。它宣称,它认为神学必须更新自己,摆脱教会在梵二会议之前所认同的古典心态模式。大会将“革新”等同于对现代思想的同化,而没有首先检查这种同化是否可能。它断言,现实不应该被视为一个自然系统,这些自然系统是神圣理念的有限折射,并通过我们对它的认识引领我们走向真理。相反,它认为,现实仅仅是一种形成或流动,人性不断变化,这并不是指人性与不断变化的外部现实相接触,而自身却保持不变,而是指变化是人性的本质。大会指出,“一直被认为几乎完全客观的世界,实际上是相对于社会和历史观点的主观建构22”。
如果不存在固定的物质或真理,供智力获得,那么教会赋予托马斯主义的特权地位确实是无法持续的。正如阿尔弗丁克枢机Cardinal Alftink所说23,如果没有什么是稳定的、一切都在运动,那么就不可能存在可以被赋予特权地位的不可侵犯的真理。如果事物并非永恒固定不变,而只是暂时固定的,那么哲学就永远只是一个不断变化的观点的集合,神学也是如此:两者都会瓦解。
使所有知识都具有主观性的伪托马斯主义同样与天主教形而上学格格不入。“为了被人了解,任何现实都必须成为我们经验的一部分,从而被赋予主观性,以便成为我们内在的对象,从而与我们的知识有关”。这样说就是抛弃了圣托马斯哲学的一个基本特征。已知的对象的确必须被赋予由理智所赋予的主观形式,但根据圣托马斯的观点,这种形式不会使任何东西相对化或改变,因为理智所做的只是将已知的对象普遍化。也就是说,理智保持思想的可理解内容不变,同时将思想从它在精神之外的物质环境中抽象出来,并把它看作一个普遍化的概念。
在其相对主义的伦理观中,梵二会议也展示了怀疑主义和流动主义的后果。摒弃了一成不变的法则,宣称个人的良知是具有创造性的、自我调节的,而不再受制于规则,在规则面前,个人的良知只是被动的24。如果像大会所断言的那样25,“甚至人性也不能说在任何地方都是一样的”,那么就不可能有共同的规则供良知遵循,甚至也不可能创造出这样一种规则,因为“意义和价值是人类思想的产物”。
总之,《永恒之父》通谕的百年庆典只不过是一场仪式性的,甚至是戏剧性的表演26,部分是为了形式而进行,以显示其连续性,部分则是逻辑思维迟钝的产物,这种迟钝源于对事物本质之间差异感的丧失,并导致一种事物与另一种事物的混淆。
在超自然的层面上,流动主义和怀疑主义影响了信仰的理念,并导致大会认为,信德不再被理解为对启示真理的认同行为,而是一种存在的承诺。事物的秩序被忽视了,信仰是慈善事业的原因,这一事实被看作证明了这两种美德实际上是相同的27。
那么,教会如此推崇的托马斯主义的价值何在?大会无法自相矛盾地回答这个问题。在发现每一种哲学都是暂时的、所有的知识都是相对的和短暂的、人本身也没有永恒的本质之后,大会继续断言,圣托马斯“以一种显著的方式”结合了静态和动态的心态,也就是说,他综合了相互矛盾的因素,摆脱了他所处时代的限制,“提出并表达了关于人类思想和活动基础的基本见解”。但是,如果没有一个坚实的基础,由对理想人性的认识提供,又同时或连续的主张多种基本原则,人们又怎么能这样说呢?
备注:
22. Atti,同上,第 169 页。我们已在第 148-9 段和第 157-162 段中批评了皮浪主义和流动主义。
23. 见第 148 段。
24. 见第 198 段。
25. AI D.1T
26. 读《国会法案》会让人想起过去在宗教或政治审查制度下出版的书籍。一本扉页印有 “圣母生平 ”字样的书可能包含反宗教印刷品,而 “若翰-查斯特利爵士中国之行描述 ”则包含青年意大利运动的思想。
27. 附录,第 169 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