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愿意进会修道,起初必先试验二年,这二年叫做初学。初学的时候,虽甚短促,却有极大的关系。修士后来好歹,全在初学的时候,这初学的时候,热心守规的,自然后来也带错不了。不但每一个修士一辈子的品行,关系初学的时候,就是阖会阖院,或盛或衰,也关系初学院那二年。初学热心,后来做修士一辈子也热心。若是个个修士都热心,这一会就能兴盛。热心的少,这一会就要衰败。可见一会的盛衰,不在人数的多少,只在修士的好歹。修士的好歹,又在初学二年,所以初学称为修会的根基。 这一章讲的道理,专为教训初学的修士,至于别的人,起头走德行的道路,为他们也是甚对的。你们初学的修士,千万别耽误了这二年。你们想想这二年,修德前进,多么容易。既然脱了世俗的牵连,又没有事务的纷扰,从从容容,天天所专务的,不过是修德这一件事情。出来进去的,都是与你同心同志的人,多少好表样,在你眼前,提醒你热心修德,天天听教训,看圣书,行神工,从早至晚,所做的事,无非是帮助你热心前进的法子,一件阻挡你的事没有。若当着这个好时候,你不加勉力,我问你,还等着什么时候呢?我实实告诉你说,你若当着这个时候,懈懈怠怠,不努力前进,到后来,本分在身,事务烦杂的时候,更不知怎么懈怠了。 如今清静时候,若行默想省察的神工忽略,后来读书穷理,出外传教的时候,有百般分心的事情,更不知忽略个什么样儿了。如今有千条善法,推着你走德行道路,你若不往前进;后来有千条阻挡,拉着你往后退,更不知退到什么地步了。如今听人讲劝,道理新鲜,最容易动心,你偏不动心,听道理出于无奈,没有旨趣,到后来,热心没了,谁还能动你的心呢?如今你的毛病,还没有札根,偏情才要发芽,你竟畏难苟安的,不肯用力压伏偏情,克除毛病,到后来根深蒂固,枝叶茂盛的时候,你还能改吗? 古时有位老修士,有一天,领着徒弟们,到了一个荒野地方,看见那里满地树木,大小粗细各各不同,就给他一个徒弟说:“你给我拔下这一棵最小的树来。”那个徒弟单手一拔,立刻连根出土,并没有费力量。老修士又给他说:“你再给我拔下这一棵略大点儿的树来。”那个徒弟单手虽然拔不下来,双手齐下,也没有费什么力量,登时拔下来了。老修士又给他说:“你再拔那一棵更粗更高的树,我看看怎么样。”那个徒弟双手齐下,费尽了全身的力量,也拔不动,叫了同伴的人来帮助他,才得成功。末后老修士叫他拔一棵更大的树,那个徒弟,又请了大伙来一齐拔,再三再四的努力,也拔不动。老修士叹息说:“唉!你们看看树小容易拔,树大难除。我们的毛病,也是如此,该趁着它,没有习惯的时候,及早改除,若等到他习惯成性了,根子入了骨髓,愿意改,也就无法可施了。” 从此可知,凡等待日后改过的,都是上了魔鬼的圈套,自己欺哄自己。你想如今容易改,你竟不肯改,后来难改,你还肯改吗?新生的虎狼,还柔弱无能,你竟不敢同它相斗,到后来虎狼长成了,又张牙,又露爪,你还敢同它相斗吗?所以如今冷淡懈怠的,后来也必是冷淡懈怠;如今语言行事放肆的,后来也必是放肆。单看他这二年持身立行怎么样,便知道他后来是怎么样了。圣经上说:“少年走的道,到老离不开。”(箴22:6)若从小习熟了守规尽分,才敢保他后来长大成人,也能守规尽分。 我们在世上,如同过海的一样,世界叫世海,原有极多极大的危险,三仇诱惑,就是世海的风浪。过海必须有合式的大船,制造的精工,装载多的粮食,才可以妥当过海。过世海的也是如此,这初学二年,正是修理灵魂的神船,装载德行的神粮,等到二年之后,便要开船出海,不到死不算到岸。神船坚固,神粮充足,才能妥妥当当的直到天堂的彼岸,若不如此,是必要沉溺海中而死的。你若明知这个关系,必定不盼望早出初学,恐怕装载的神粮不充足,制造的神船不坚固,天天勉力修德行,及早预备出海。 那盼望早出初学的,都是忘了世海的危险,若明知世海有大风大浪的危险,必不说二年过于久长,到死不出初学,也甘心情愿。初学修士,在西洋原有各自的修院,二年之久,既与世俗隔绝,又无别样本分,天天专务的,不过是改毛病,修德行这一类的事情。这二年,一去不回,真是一刻值千金,千万别空空过去,那空空过去的,将来必有后悔之日。 古时埃及国,先有了七年的丰收,后来有了七年的灾荒,亏了古圣若瑟,蒙天主的默启,有了先见之明,乘着丰收的年头,多多的聚积了粮食,到了灾荒的年头,开仓放粮,才救了人民一命。我们的灵魂,将来也不免有个灾荒之时,该趁着初学二年,丰收的时候,多多的聚积德行的神粮,当那灾荒年来了,才能挡得住。 说起来,还是从小弃家修道的有福,他们及早离开世俗的危险,学习守修院的规矩,习惯成性,便不觉有什么难处。故此圣经上说:“人从小时负轭的,真是有幸的。”(哀3:27)弯曲不直的树木,当着小的时候,还不难直起它来,等它长成了大树,就无法可施了。少年修士,就如同小树一般,只要他许长上随便栽培他,没有难改的毛病,也没有难修的德行。 从前多明我会,总会长洪伯尔所述的那件奇事,真是少年修士的一个大快乐。他说:“有一位修士,有一天,忽然看见空中有三大队修士,他们穿的衣裳,都是洁白如雪,面容发光,好似太阳,排列成队,上升天国。但头一队,虽然极其美丽,却不如第二队;第二队,又不如第三队。那位修士,一见这个大奇事,乐不可言,但有一件事,他心中不免奇怪。他见头一队,每一个修士背着一个大金十字架,未免有些劳苦。第二队,是手里拿着他们的金十字架,走那天堂的道路,比头一队还轻快些儿。第三队,却又两样了,他们所有的金十字架,也不背着,也不拿着,一位修士,有了位天神,替他们举着,在前头引着他们走,所以这第三队修士,升天堂更觉轻快。再说这第三队的十字架,光彩美丽,也远远的超过前两队的十字架。他并不知是什么缘故,越发奇怪。那时在他旁边,见了一个已经去世的修士,就问他那是甚么缘故,那个修士给他说:“你见的这三大队修士,就是修会里的三等人。他们都是走天堂道路的,但他们弃家修道,有迟早不同。有的老年入会修道的,有在中年入会修道的,有在少年入会修道的。你见的那头一队,便是老年修道的;第二队,是中年修道的;第三队,是少年修道的。”说完了这个话,忽然都不见了。” |